一陣見血地指出她的心事,一點兒也不手下留情。
她憤憤地回過頭,無神的大眼睛彷彿正狠狠地瞪著他。趁著她將賭氣的話說出口之前,他出其不意地含住了那準備吐字的雙唇。
趁著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嚇住的空擋,他果斷地抽離,認真嚴肅地說道:
“沒有,沒有那種女人。身在朝野,總是有那樣的場合需要應付,父親只是太過擔心,有些草木皆兵罷了。你也不想想,那時我連二十都沒滿耶,就算我想成親,皇上也不會答應吧?”這個倒是實話。皇帝剛登基的前三年,簡直就是拿他當畜生一般差遣,怎麼可能會讓他成親?!
這話讓她信服。她猶記得,當她決定嫁給炎烈的時候,曾經像皇帝哥哥提出了她唯一的要求——讓他為冷銘柏和雛玉公主指婚。當時皇帝哥哥也說了,銘柏尚有重任在身,不宜過早成婚,所以他與雛玉的婚事才一直拖著。那個時候,皇帝已經是大權在握,可仍舊不肯放過冷銘柏。可見前兩年他是多麼仰仗他了,又怎麼可能讓他早早成親整天和媳婦兒耳鬢廝磨不幹正事?!
“你不相信?”見她不說話,他有些不安地問。
“信啊!你說的,我都信。”她輕柔地答話,
他激動地摟過她,感動地稀里嘩啦。他最可愛的小女人,總是可以用最簡單的一句話,讓他心滿意足。不是他太好伺候,而是她的每一句話,都可以說到他的心窩裡,知道他最需要的是什麼。
你說的,我都信。
六個字而已,他卻饜足得像個孩子。他的腦海裡,始終無法釋懷那一幕:他像個毛頭小子一般激動地告白,卻被她冰冷決絕的話澆得從頭到腳的冰涼:
“我不會相信任何男人,也不會愛上任何男人!!你不是例外。”
然而,他不僅成了她相信的男人,更成了她愛的男人——他成了那個例外,那個她曾經以為不可能存在的例外。
聽上去多麼沒有真實感啊!可望著懷裡暖暖地縮成一團的嬌軀,她的體溫就在身畔,她的鼻息就在頸間,她的小手正附在他的胸口,她的長髮正繞在他的指尖——他無法否認,真實感要多強烈,便有多強烈呵!
“既然如此,那麼,等咱們回去,就讓父親做一回全中原最開心的男人吧!”
她在他的胸口輕笑著點頭,篤定而喜悅。
這一刻,她知道,她已經徹底擺脫了母妃枷鎖般的遺言。她已經沒有任何顧慮,沒有任何負擔。她只覺得輕鬆無比,既然如此,欲拒還迎只讓她覺得矯情罷了。
只要你伸出手,我便許給你這世界所有的快樂。你痛苦的過往,你受過的傷痛,你肩上所承擔的重量,從此有我來分擔。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病癒出谷
大軍自四川入境,西南北境陷入混戰。德瓦炎烈果然是一代英才,明明兵力不及朝廷的南伐軍,卻也打了個勢均力敵,勝負難分。朝廷的部隊沒有占上半分的便宜,軍心反倒有些亂了。
滇南遠在後方,沒有受到這場無意義的戰爭的任何影響。白河鎮的天空一樣透徹的蔚藍,雲朵懶散地飄著,彷彿今天是個好日子。
時值五月初,夏天的氣味已早早在這裡蔓延。一身鐵灰色長衫的男子提著小包行李,從暢來客棧的大門前走了出來。
“公子,你的馬。”阿富牽了男子雪白色的駿馬,將韁繩遞到了他的手中。
“見著了公主殿下和冷公子,代我們向他們問好。”抱著剛出生兩個月大的兒子,老闆娘笑得柔情盪漾,母性的光輝在她的身上閃耀著柔和的光芒,將本是清麗的人襯得十分美麗。
“一定。”黑衣,不,應該喚作龍翼的男子,衝夫妻二人抱拳,利落地轉身上馬。
簡單告別,他策馬往攀蕨山的方向而去。
兩個月沒見到她了,她可好?
“真的不能多留兩日嗎?”
樂正雨岑的聲音不大,可在這掛滿了鐘乳石的洞穴之中反射,立刻被放大了好幾倍,聽起來空靈得彷彿沒有真實感。(東方*小*說*網 。lNO。)
“身上的寒毒已經沒事了,皇帝哥哥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是阮顏柔柔的聲音。
樂正雨岑手裡握著火把,橘色的火光照在了外甥女被黑色布條矇住的雙眼。她猜對了,顏兒的天生失明與她身上的寒毒真的有所關聯。這半個月來,她的眼睛已經開始感到陽光的刺痛。她不習慣這種感覺,所以找來布條將自己的眼睛矇住,擋去讓她不舒服的光線。
“多留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