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落到敵人手裡根本沒有活路可走的人,居然不曾表現出絲毫的懼怕,這是一個女子——尤其是一個只有十六歲
的女子——所難以做到的。她到底有什麼通天的本事,讓她如此鎮定自若,即便是他只要稍一挪動手腕便能要她性命的此刻?
阮顏只是冷笑,已經沒有剛才的苦口婆心和循循善誘:
“聶大哥又何須如此氣憤?阮顏的意思是說,聶大哥若是想證實阮顏所說的話是真是假,或許不需要到京城,便能知道了呢!這豈不
是幫聶大哥省了個大麻煩?”
“你到底想說什麼?”聶拈花警惕地盯著阮顏這般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神情。東@方小@說網 。LnO。她的冷笑讓他覺得莫名的毛
骨悚然,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阮顏只是笑,卻不見眼角的紋路,是不折不扣的假笑。她似乎並不在意架在脖子上的那把鋒利的匕首,只是有些挑釁地低聲說道:
“我想說的是,咱們這裡,可多了位從京城而來的公子,問問他,聶大哥不就知道,我說的話是真是假了嗎?你說是不是啊,黑衣公
子!”
這最後一句話,竟是喊出來的,像是故意問向躲在暗處的人一般。
聶拈花只覺得脊背一涼,握著匕首的手一僵。她在說什麼鬼話?!黑衣?難道是那個江湖殺手黑衣?那個和她認識,放過她一次的黑
衣?
他立刻四處張望,卻哪來黑衣的影子?
被戲弄後的怒火是可怕的。東#方小說#網 。LNO。他轉過臉,火大地揪起阮顏的水發,怒喝道:
“你搞什麼花樣!?”
頭皮一陣發麻,阮顏強忍著疼痛,咬著唇瓣,楚楚可憐的模樣我見猶憐。
“她沒有搞什麼花樣,我確實在這裡!”
手起刀落,一段青絲在聶拈花手中滑落,任憑他想努力去抓,卻怎麼也抓不住那已經落入另一個男人懷中的人一分衣袖。
再看陳瓔瓔等一幫人,已是倒的倒,躺的躺,東倒西歪地癱了一地,身上均有明顯的傷痕,雖然不深,卻流血不止,卻也不知是何時
被人弄傷的。
聶拈花丟了手裡的匕首,嘩的抽出腰際的劍,一個轉身,脖子上卻已一涼。
他立刻怔在了原地,卻見面前一身白衣的男子左手正摟著那本該死在自己刀下的小公主,另一隻手上的長劍劍尖直逼他的咽喉,只消
他稍稍一動,便會血濺當場,回天乏術。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阮顏還來不及反應,反剪著自己胳膊的力量頓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腰間一股柔和卻足夠的力道,將她帶進了一
個有些瘦弱卻不是溫暖的懷抱。
撲鼻的,是那個記憶中的味道。只是這回,血腥味變淡了,卻多了一抹淡雅的幽香,那是蘭花的味道。
耳邊充斥著被他傷了的人發出的申吟,但她卻無暇察覺,只是被那不曾有過的陌生蘭香佔去了所有的思緒。
直覺告訴她,他變了。變得內斂,變得書卷,變得不再腥風血雨了。
那麼,又是什麼,改變了他?
腰際的大掌似乎沒有鬆開的意願,像是害怕她的退開一般,反倒是在救下她後更是用力地將她按在了懷裡,洩露了他的不安。
“黑衣公子……”
她在他的懷中仰頭,似乎可以看見他有些冷然的側臉。他有些懊惱,有些生氣了,只是她不明白,那是為何。
黑衣確實在生氣,確實在懊惱。
他並沒有來很久。連夜趕路,他希望能夠追上走水路的冷銘柏一行。想來岳陽是這條水路的必經之地,他只是碰碰運氣地來這碼頭探
探過往的船舶,不料卻見著了這驚人的一幕。
當他看見聶拈花拿著匕首突然架在她脖子上時,他只覺得渾身的血液突然逆流,恨不得立刻出手。
可是,他忍住了,畢竟那並非最好的時機。
然而,就在她突然開口向他求救,而聶拈花揪起她的長髮時,他被徹底地激怒了!
沒有人可以這麼對待她!他無法忍受她那旋而欲泣的神情,這讓他懊悔自己沒有早早出手!
體內那沉寂許久的殺手血液開始沸騰,那架在聶拈花脖子上的劍微微顫抖,還沾著了零星的鮮紅。他恨不得將面前的男人碎屍萬段,
讓他遁入阿鼻地獄,永不得超生!
可是,當著她的面,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