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少爺,他們不是告死者,是同樣信奉長眠導者,但是以送葬和撫慰死者靈魂為職業的慰魂之人。”威爾普斯壓低聲音說:“對這些人動手,無論如何都是不允許的。”
走在隊伍後面的慰魂之人手裡都推著一輛獨輪車,每走幾步,就停下來發出一聲宛如嘆息的禱告。一張草蓆覆蓋在車上,擋住了人們的視線,不過當這隊黑袍人緩緩從李維面前走過的時候,一股風猛然襲來,將草蓆的一角掀開。
李維剛好看到了獨輪車上的東西,忍不住感到一股寒意襲上心頭,其他書友正常看:。
車上裝載的居然全都是屍體,滿滿的堆在上面,看起來至少有五六具,而推在慰魂之人手中的這樣的獨輪車,足足不下十輛!
“慈悲的長眠導者啊,求求你帶走我,把他們留下吧!”
“發發慈悲,只帶走我一個人吧!”
“父神啊,憐憫憐憫我們吧!”
一群哭天喊地的男人和女人踉蹌著跟在黑袍慰魂人身後,不時有人想要撲到獨輪車上放聲大哭,但是又被慰魂人給拼命擋住,不讓他們過去。
“這些人應該是死者的親屬吧?難怪會傷心成這個樣子。”李維這樣想著,心情沉重的與這些人擦肩而過,步入北奧拉的城門。
如果不算城堡之心的話,北奧拉是李維親眼所見到的第三個城鎮。這座曾經的軍事重鎮比起子爵城堡來要宏偉許多,不過街道卻顯得異常狹窄,而且彎彎曲曲;街道兩邊高牆聳立,全部都是用堅固的灰色花崗岩建成;李維抬頭向上看去,發現每隔幾米的距離,高牆上就會出現一個垛口,如果在每一個垛口後面都佈置上一名弓箭手的話,就可以把這條街道封鎖得嚴嚴實實。
“北奧拉從未被攻破過,所以這裡的防禦設施也從來沒有使用過。”威爾普斯感嘆著說。
“是啊,是啊,兩位騎士老爺,讓我們趕緊沿著這條街道走下去吧。前面不遠的地方向左走,就會發現一個非常好的酒店,裡面供應的食物物美價廉,麥酒香醇可口……當然,像我這樣虔誠的神職者,只需要幾片黑麵包和清水就足夠了。”巴布魯帕一面說著,一面儘量把身體縮在李維坐騎的陰影之中。
“父神,父神!接受我奉獻給您的生命,放過我的孩子吧!”
一聲撕心裂肺嚎叫聲猛然從街道旁邊爆發出來,接著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女人衝了出來,手中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書迷們還喜歡看:。就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過來之前,這把匕首就被中年女人高高舉起,然後深深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李維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訝的叫喊,急忙向那名倒在地上的中年女人跑了過去。比他更要快的是追著那名中年女人衝出來的一名穿著長袍的男子,男子跑到中年女人身邊蹲了下來,用力扳開中年女人牢牢握住的刀柄。
匕首扎得很深,而且正巧刺穿了心臟,中年女人幾乎是馬上就斷了氣。難以想象一個柔弱的女子是怎麼爆發出如此可怕而果斷的求死信念,李維看著臉色蒼白但卻帶著得償所願的安詳的中年女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
“是什麼讓她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她不知道自殺的人,靈魂是不被長眠導者所接納,只能墜入地獄冥河的嗎?”李維喃喃的說。
“她知道。”那個垂著頭蹲在中年女人身邊的人用哀傷的聲音說:“但是她甘願如此,寧可靈魂忍受無盡的地獄火焰的灼燒,也希望能夠拯救自己的兩個孩子。”
“她的孩子怎麼了?”李維問。
“是瘟疫。”男人直起身子,李維看到了他胸口上有一個小小的神徽——是一道金色閃電穿破烏雲的圖案。
“讚美光耀之主,您是風暴神殿的牧師嗎?”
“永遠讚美,執掌雷霆者的卑微僕人向您致意。”男人低沉的回答說,然後他在那個已經死去的中年女人臉上放下一塊亞麻布,並且低聲祈禱了兩句。
李維在一邊肅立,等到風暴神殿的牧師祈禱完畢,才再一次開口。“瘟疫怎麼能夠在風暴神殿的教區裡流行起來?難道你們沒有想些辦法嗎?”
風暴神殿的牧師猛地抬起頭來,幾乎是用兇狠的表情看著李維,他的雙眼血紅,裡面宛如延燒著陰鬱的鬼火,其他書友正常看:。李維忍不住後退了半步,下意識的用手握住劍柄。
“抱歉,我不該遷怒與您。”風暴神殿的牧師平抑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然後表情苦澀的笑了笑說:“你們居然不知道嗎?北奧拉已經被瘟疫變成了一座災難之城,風暴神殿用盡了一切辦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