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驚訝。
他爸爸娶了五個大小老婆?也難怪,報章雜誌上不也時常上演豪門世家的各房妻妾爭搶財產的新聞嗎?
“應家哥哥,有錢人是不是不把婚姻和愛情當成一回事?”
“婚姻跟愛情本來就不是一回事。有愛情不一定能結婚,結婚也不一定架構在愛情之上。”
放眼望去,豪門望族的商業聯姻不計其數,多數是為了家族利益,像應家老大的婚姻就是其中之一——眾人預測,再不用幾個月,臺灣的離婚怨偶將再添一對。
他補充道:“不過我老爸可不是同時蓋了四、五間金屋來藏那些大媽、二媽們,他都是在經歷喪妻之慟後才追尋另一個春天,再度步入禮堂。”這一點也是他對老爸欽佩之處——娶五個老婆,剋死五個老婆,世界上絕對找不到比他更“硬命”的鰥夫。
“矣……”向來偏愛刑案改編成的電視劇的她,腦中上演一幕幕恐怖又懸疑的畫面。
“這麼湊巧?他該不會是……殺妻吧?”她咽嚥唾液。
應巳龍失笑。
殺妻?那個看到在廚房優閒逛大街的“小強”都會失聲尖叫,連舉起拖鞋殺蟑螂的勇氣也沒有的男人?
“我們應家兄弟都很相信我老爸是清白的。”他為鰥夫老爸叫屈。
“我只是隨便說說。”簡品蘊吐吐粉舌,投給他抱歉的眼光。她怎麼可以在兒子面前批評他的老爹呢?
應巳龍不以為意地笑,掌中屬於她的肌膚又暖又嫩,他輕輕甩動自己的手臂,連帶牽動著她,在半空中有節奏地畫著一道道美滿圓弧。
“有機會我帶你去見見他,你一定會喜歡他,而他一定也會非常非常喜歡你——他想女兒想瘋了,結果所有的老婆都為他生兒子,這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偏偏五個兒子都沒有遺傳到母親的優點,除了應家老四無可避免有混到一半外國基因,其餘的全是道道地地的應家血。
兩人踱回旅館,中原標準時間晚上十點半。
簡品蘊趴在床上研究著明早出發的路線圖,應巳龍洗完澡,頂著溼漉漉散發從浴室裡出來。
“明天早上我們去天塹奇觀那一帶,下午再到翠竹坡,雖然你有開車來,但有些山路車子是開不進去的,恐怕要走很長很長的一段路。”簡品蘊咬著筆桿,背對著應巳龍道,“你說這個行程好不好?”
“你吩咐,我隨意。”白色大毛巾覆在他頭上,左右來回擦拭著混雜肥皂香氣及洗髮精的髮梢。
“我去年來奮起湖完全靠著這兩條小象腿,一步一腳印的走下去,還很可恥的在半路上搭警察伯伯的便車……”她回過頭,發覺應巳龍在整理揹包,從中拿出隨身物品和一瓶礦泉水。“你在做什麼?”
“準備睡覺呀。”他的回答好像簡品蘊問了個多蠢的問題。
就在應巳龍的手觸及門把時,簡品蘊秉持著不恥下問的最高原則。“既然要睡覺,你又要上哪裡去?”
“車裡。”他偏過頭,眨動著看來好無辜的黑眸,一閃一閃亮晶晶——控訴著她準備無情地將可憐男人趕離溫暖的房間。
他辛辛苦苦開了那麼久的車子,姑且不論耗費的寶貴光陰,油資也夠可觀的,還有他向公司請假所扣除的薪資所得及全勤獎,加加減減都是佔不到好處的絕對虧損,現在還得可憐兮兮窩回窄小的車座……
心底因他任勞任怨的眼神激起好內疚的感覺,她完全忘了當初是應巳龍自願跟來嘉義。
“你、你睡這裡就好了啦!反、反正床也有了,地板也很寬敞,雖然你的手長腳長,但應該夠你睡的了,你今天開了一整天的車,晚上還得睡車子裡……你不累,我都替你覺得累。”她沒有別的意思噢,只是發揮善良的同胞愛,收留他窩在房間一角。
見應巳龍沒有反應,直挺挺站在門扉前,簡品蘊繼續努力說服他,“而且你的頭髮還沒擦乾,會感冒的。”
呃,這個理由有點遜耶……
“你如果不想睡地板,那我用棉被在床鋪中間隔條楚河漢界。”拍拍左邊床鋪,“你、你、你就睡這邊好了,反正我一個人用這麼大張的床好奢侈。”
呃,怎麼還是沒有動靜呢?
“俄們雖然還沒認識一年半載,但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嘛……”好,努力阿諛諂媚,多說應家哥哥的好話。
可惜他不為所動。
“我的睡癖很好的,你絕對不用擔心明早醒來時發現我滾過界線,纏壓在你身上。”
她不死心再加註有利於他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