鰍叫孤注意你,孤就可以做到。”
石頭?泥鰍?姜卓三番五次提到的這個泥鰍應該是對一個人的愛稱,可究竟是誰,能得他如此偏愛,被他屢屢提及?
身後傳來了響動。有人已走了進來,在殿中大大方方地坐下。這個人居然能不經通傳就直接進入蒼王的宮殿?
“泥鰍,你怎麼來的這般晚?”姜卓緩緩放下了置於我官帽上的手,又看了我一眼,走到書桌後面坐下。
“唉,你不知道啊,今天御史臺的老頭和文部的太常卿簡直要在我面前哭喪啦。”
居然是他……我僵硬地轉身,看到陸弘熠正坐在椅子上盈盈地笑,他的娃娃臉精緻得挑不出一點點的毛病,大大的眼睛撲閃著,很是調皮,與那天大殿上穩重的表現可謂大相徑庭,終於,又回到了錦園陸府初見的那一次。
“小常侍,你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難道我長得太好看,你愛上我啦?”他突然跳到我面前,伸手用力地捏了捏我的臉,表情樂呵呵地像得了糖的孩子。
我吃痛地捂著臉,嗷嗷大叫,蒼天可鑑,這種人到底是怎麼當上一階官的?!
姜卓淡淡地一笑,“文部和御史臺?蘇天博和葉文莫有了麻煩?”
陸弘熠笑嘻嘻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姜卓的身邊,耳語了一番。姜卓時不時地點頭,時不時地抬頭低聲兩句,陸弘熠又接著附耳輕語,兩個人熱烈地討論著,直接把我這個大活人給忽略了。
這個時候,湛鋒走了進來,皺著眉頭瞟了一眼陸弘熠,說道,“童太師求見陛下。”
“宣。”姜卓回完湛鋒,旁若無人地伸手敲了陸弘熠的腦袋一下,陸弘熠抱著頭齜牙咧嘴,嘴裡不停地抗議,“哇,你好壞,為什麼要打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姜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泥鰍,你對他們太狠了。”
陸弘熠還嘀咕了些什麼,我沒聽見,只是站在我身旁的湛鋒,遲遲沒有出去宣童百溪,而是用殺人的眼光一遍一遍地瞪視著陸弘熠。
正在跟姜卓爭執的陸弘熠終於感覺到了投在自己身上的殺人般的目光,頭一扭,看了過來,“鋒鋒啊,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湛鋒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別怪我沒警告你,你再敢對陛下不敬,沒上沒下的,我就直接把你丟出逐日宮去!”
說完,他狠狠地白了陸弘熠一眼,轉身出去了。
陸弘熠可憐兮兮地望向姜卓,水珠子在眼睛裡面滾動著,“嗚嗚,你看他嘛!都被你給慣壞了,石頭回來我一定要向石頭告狀,他的弟弟太壞了!”
見姜卓沒有打算搭理他,陸弘熠皺了皺鼻子,剛想開口,一塊糕點適時地塞進了他滔滔不絕在抱怨的嘴,看到他目瞪口呆的可愛樣子,還有姜卓看著他的溫柔眼神,我忽然有種錯覺,這不是在逐日宮,他們不是君與臣,只是普通人家的好友,擁有在一起毫無顧忌歡鬧的深厚友誼。
就在這時,童百溪邁著官步鄭重地走了進來,他的動作和表情都很有章(酷小牛 。coolxn。) 法,老成持重,絕不多顯謙卑也不露出絲毫狂傲,一看就是在官場摸爬多年的老資歷。我連忙下跪給他行禮,他卻徑自掠過我的身旁,朝姜卓而去。在他眼裡,我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少常侍,連站在明光殿議事的資格都沒有,或許連他府裡的侍童都不如。
“老臣拜見我王,我王天福。”童百溪踉蹌著要下跪,姜卓給陸弘熠使了個眼色,陸弘熠忙奔過去,手輕輕地一帶,阻止了童百溪下跪,“太師不用這麼大禮。”
我的冷汗頓時直下,這個人,變臉變得可真快……
“謝過陸大人。”童百溪向陸弘熠略行了個點首禮,簡單的寒暄之後,便不再多言,一雙眼只盯著姜卓。
“太師來見孤,所為何事?”姜卓把手中的奏摺批閱好,放置在一旁,終於得空抬頭,態度溫和又不失威嚴。
童百溪行了個大禮,大聲道,“夢蝶是童家唯一的骨血,請王開恩那!”
“孤已說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杖責三十已是輕的了。”
童百溪神色一斂,痛聲道,“以夢蝶的身子骨,杖責三十,這與要了命何異啊?王!難道你一點不念夫妻之情?”
姜卓的眉頭稍稍攏在一起,“不要說她是孤未過門的妃,就算她是攬月殿的主人,女扮男裝進入文試考場也是不可饒恕的大罪!她既然敢做,就應該承擔後果!”
攬月殿是追雲王宮中心軸上的第三座正殿,同時也是整片後宮的起址,是歷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