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說您很舒服,不對,您不舒服,你是像枕頭……”我幾乎要絕望了……
姜卓朗聲大笑了起來,大手放在我的頭頂揉了揉,“孤發現了,你一緊張,就容易語無倫次。你在緊張什麼?”
“我……”我看了眼他胸襟上凌亂的衣褶子,似乎完整地保留了睡過一個人的印記。神仙姐姐,他是王啊,無上蒼王啊,他的身體比我的命貴重幾千倍啊,我怎麼就能把他當枕頭睡了呢……欲哭無淚。
夏夏蹲著藥進來,大概看到我正捶胸頓足的樣子,很好笑,便問了句,“公子,一大早就犯錯了嗎?”
我立刻瞪過去,用殺人的口氣說,“戚夏夏,你信不信我告訴你家湛鋒你小時候的糗事?!”
夏夏大窘,“公子,他不是我家的!”
“哦,不是你家的?”我拉了拉姜卓的袖子,“王,王。”他應聲低下頭來靠近我,“恩?”
“湛鋒年紀也不小了,王給他指婚吧?”
姜卓扭頭看了夏夏一眼,瞭然地點點頭,“好啊,湛鋒跟了孤多年,孤正想給他許個好姑娘。”說著,他皺著眉頭很努力地想了想,“孤記得御史上大夫家的小姐很是端莊……”
“王!公子,你們都欺負我!”夏夏一急,幾乎是奪門而逃,我抱著肚子笑翻在床上。夏夏啊夏夏,看你還敢嘴硬,上次聽說湛鋒落水,都急得快瘋了,這會兒還敢在這裡撇清關係。
“喝藥了。”姜卓拿過桌子上的藥碗,舀起一勺吹了吹,遞到我嘴邊。
我皺著眉用力地搖了搖頭,有許多年我都不曾吃過藥了,幾乎快要忘記它的苦味。
“乖乖把藥喝了。這次不是磕破額頭那麼簡單,你自己的身子你清楚,想叫所有人都替你擔心?”他板起了臉,眼睛直直地盯著我,那壓迫感太強大,我只得勉強張開口。
苦澀刺激著味蕾,藥水幾乎一接觸到喉嚨,就是一陣噁心,我撫著床沿嘔吐了起來。
他沉默地拍我的背,臉上凝結著股化不去的冰霜。眼睛一片幽藍,頃刻間就沒有了光芒。
“別擔心,只是太累了。我忙起來就好了。”不忍看他的表情,我掙扎著下床,“雖然浪江的水治好了,可是後期工程還要跟上,縣衙裡還有很多事情,你看到夜朝夕的學堂了麼,好多全國各地趕來的女子,其實你不用不讓女子讀書的……”我還在絮絮叨叨,他從背後猛地抱住了我,而後把頭埋在我的肩窩裡。
“你知不知道,太醫說,如果你喝不下這藥……”他聲如遊絲,幾乎說不下去,我能感受到一種強烈的痛楚從他的字句間溢位來。
“會死嗎?”我強自笑了笑,轉身面對著他,“我死不了的,你看我是不是很強壯?我小的時候可胖了……”
他伸手捧著我的臉,低下頭覆上我的唇。我雖然震驚,但依然沒有推開他。他比上次溫柔得多,可是有一種難言的苦澀瀰漫在我們的口腔中。我的淚水從眼眶裡面湧出來,混雜在我們的唇齒間,更加地酸楚難當。“你不會有事的,孤一定想盡所有辦法救你,孤發誓。”他握著我的手,放到嘴邊輕吻。他的目光很無助,表情全是悽楚,我知道我的病一定很嚴重,不然他這樣鎮定的人,不會如此方寸大亂。
“王,想求您一件事……”我艱難地開口。
他馬上點了點頭,“你說。”
“如果我不在了……我是說如果,可不可以,幫我把這個,交給聶明燁?”我從懷中掏出了錦繡同心結,“你說可以把他送給心上人,對不對?可我來不及給他……”
他盯著我手中的結,眼中有一種傷痛清晰地顯露出來。他的眸子停在我的臉上,我的雙手在他哀傷的注視下幾乎顫抖,“沒關係……我……”我立刻把結收了回來,他卻握住我的手腕,展開笑容,“不是孤不幫你,而是要等你好了,自己給他。代送的不靈。”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刻意忽視心中揮之不去的那種心疼。他起身下了床,隨手整了下身上的衣服,輕鬆地說,“孤出去看看廚房準備了什麼吃的,你要吃什麼?”他的臉色恢復如常,像以往一樣親切地看著我,“素菜和粥?”可還沒等我回話,他就匆匆出去了。
他在難過,我剛剛的舉動一定傷害了他。如果那天我沒有聽到夜朝夕和他的對話,我還可以原諒自己,但我明知道,我還傷他。我咬了咬嘴唇大罵了自己兩聲笨蛋,然後對著空氣連說了兩聲,“對不起。”
之後的一整天都沒再見到他,蘇天搏他們陸陸續續地來看我。我只搪塞說是勞累,便讓他們回去工作了,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