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驀地起身,衣襬剛好和蘇祈的手錯過。他沒有猶豫,一躍而上,出現在白宿身前。“三……二……嗯?居然還有人挑戰?”主持人驚訝地看著這個黑色衣袍的男子,完全無法從他的穿著判斷出他來自哪個門派。白宿看到他,也不由地一愣:“二……”一個“狗”字尚未出口,便被笙歌惡狠狠地瞪了回去。見白宿識相地閉了嘴,笙歌這才慵懶地開口:“雲裳派蘇歌,也想向師兄討教一二,可否賜教?”蘇祈皺眉從觀眾席上站起:“下來!”笙歌聽而不聞,固執地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可否賜教?”白宿雖然疑惑,但看在“二狗”是仙子仙侍的份兒上,最終還是縱容了他的任性,友好一笑:“請吧。”話音剛落,笙歌眯起雙眼,一拳揮向白宿,魔氣催動他體內的元素之力,化作一道勁風,狠狠撞上白宿的身體,將他整個人撞下了擂臺。只一招,高下立見。“白宿!!!”莫徊連忙衝到白宿落下的位置,艱難接下他的身體。可白宿還是被笙歌傷得不輕,噴出了一大口血,在他雪白的衣襟上暈染開。主持人已經完全傻掉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全場一片鴉雀無聲,很長一段時間,只剩下白宿的呻|吟和莫徊焦急的呼喚。蘇祈氣得騰飛而起,也站上了擂臺,顧不上身份會被識破,抬手直指笙歌:“你這是做何?!”笙歌一點也沒有做錯事的自覺,甚至笑得有些愉悅:“主人你看,我也能遠端攻擊了呢。”“為何傷他?!”“哦,我只是好奇——能讓主人如此在意的人,究竟有多厲害。”笙歌說著,知道蘇祈正在氣頭上,只好嘆了口氣,放輕了聲音,“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不會傷他性命。”然而,蘇祈完全不吃他這套:“一句‘不會傷他性命’,就能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了嗎?!”她這回是真的氣——她家親兒子,她自己寫的時候都捨不得虐,現在卻被笙歌一擊重傷。也虧是笙歌,若換了別人,蘇祈直接大開殺戒了,才懶得廢那麼多話。而笙歌,不知內情的他,看著蘇祈氣極的樣子,眼眸不由地一黯:“不然呢?你要我怎麼做?讓他一拳打回來?”“他怕是打不動你,不如我來!”蘇祈說著,立刻在手中凝聚了一團神力。笙歌震驚地看著她,怎麼也不敢置信——她居然真會因為他打傷一個凡人,親自與他動手?!為什麼?他陪在蘇祈身邊這麼久,三番四次變回令他羞恥的原形給她擼,甚至都讓她摸了那裡……卻還比不上一個什麼也沒為蘇祈做過的凡人嗎?!在他複雜的視線裡,蘇祈手握那團神氣衝向了他。感受著迎面襲來的勁風,他自嘲一笑,站在原地,全身放鬆地閉上了眼。——若不能被你承認,那我活著,也沒什麼意義了。 笙歌平靜地等待著疼痛來臨的那一刻,然而, 那一刻遲遲都沒有來。勁風襲到他身前, 突然消散, 過了好久都沒有任何動靜。終於,他疑惑地睜開了眼, 對上蘇祈複雜的視線。蘇祈的拳頭幾乎抵上他的胸口, 可手中的神力已徹底消散。“為什麼不躲?”她問。笙歌微微一愣, 隨即笑開:“我的命,是你救的, 只屬於你。你若想奪走它,請便。”蘇祈忍不住皺眉:“笙歌, 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你麼?”笙歌搖了搖頭:“我從來都沒這麼以為過, 只是……”他笑得有些無奈,抬起雙手握住蘇祈的拳頭, 捧到唇前, 低頭輕輕一吻, “如果一定要死的話, 我只願死在你的手裡。”聽到這句話,蘇祈看笙歌的視線變得更加複雜。她分不清他是認真的,還是為了穩住她才說的——甜膩卻空虛的謊言。她終究還是對他下不去手, 尤其是在他閉上雙眼, 將自己的生命全權交由她處置的那一刻,她可恥地心軟了。“嘖。”蘇祈甩開他的手,轉而揪住他的衣襟, “我們去別的地方說。”話音剛落,不等笙歌反應過來,她便揪著他騰飛而起,在所有人驚愕的視線裡,從天靈山頂一躍而下。嫌揪著不舒服,蘇祈最終還是不得不換揪為抱,將笙歌橫抱在懷裡。她沿著天靈山的山壁徑直飛落到山腳,身後的麒麟怎麼也追不上她,和她的距離越來越遠。笙歌全身放鬆依偎在蘇祈懷裡,久違的感覺讓他不由地貪戀。可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不久,蘇祈便在山腳落地,鬆開了他。他不得不抓著蘇祈的衣袖在地上站穩,然後抬眸與她對視,等待著她的話。他眼睜睜地看著她抬起一隻手,撫上他的臉,拇指在他臉上輕輕摩挲,眼神間卻是一片複雜。“小雜毛,你是不是喜歡我啊……”這話讓笙歌心裡“咯噔”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微微張口,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只輕輕“嗯”了一聲。“你喜歡我哪裡?”這個問題對蘇祈而言很重要,因為她想知道,笙歌究竟是喜歡真正的她,還是“妖神”。然而,不知內情的笙歌,終究還是讓蘇祈失望了:“我喜歡你的強大,喜歡你絕世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