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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個人在一起聚了很多次,瑪麗的反感卻從來沒有被察覺,現在想來,只能是被巴里的好情緒給掩蓋住了。

特莎不得不萬分小心地處理這種微妙的新關係。她成功地說服了科林,瑪麗目前還是最適合女性的陪伴。葬禮是她的一次失誤,因為就在離開聖彌格爾的時候,科林令她猝不及防地伏擊了瑪麗,在痛不欲生的抽泣間隙,試圖向瑪麗解釋,他將爭取巴里的議席,繼續巴里的工作,讓巴里的精神在他死後也能發揚光大。特莎看到了瑪麗臉上震驚和被冒犯的表情,趕緊把科林拉走了。

那之後有一兩次,科林表示想到瑪麗家去,請她看看自己準備的參選資料,問問她巴里會不會喜歡,他甚至還提到要向瑪麗請教巴里是怎樣拉票的。最後,特莎只好堅定地告訴他,不能拿教區議會的事去打擾瑪麗。他因此很惱火,但特莎想,他生自己的氣,總好過讓瑪麗更加難過,或者逼她再次嚴詞拒絕,就像上次科林提出去看巴里的遺體時那樣。

“不管怎麼說,竟然是莫里森!”科林端著一杯茶重新走了進來。他沒有為特莎也泡上一杯。他總是這樣,在諸多細節處特別自私,永遠只想著自己那些煩心事。“有那麼多人可以共進晚餐,偏偏要去莫里森家!他們跟巴里主張的一切都是對立的!”

“你有點誇張了,科林。”特莎說,“況且,瑪麗從來就不像巴里似的對叢地的事那樣熱心。”

然而,科林對於愛情的唯一理解就是無邊的忠誠和無盡的寬容,瑪麗的形象也就因此在他心裡不可逆轉地一落千丈了。

9

“你又準備去哪兒?”西蒙牢牢地把自己種在了小門廳的正中。

前門開著,西蒙身後堆滿鞋子和外套的玻璃門廊在週六上午燦爛的陽光中亮得幾乎能刺瞎人的眼,把他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剪影。他的影子如漣漪般浮上樓梯,剛好碰到安德魯所站的那一級。

“和肥仔一起去城裡。”

“作業都做完了嗎?”

“嗯。”

他在說謊,但西蒙是不會費事兒去檢查的。

“魯思?魯思!”

她出現在廚房門口,繫著圍裙,臉熱得發紅,兩手沾滿面粉。

“怎麼了?”

“我們需要從城裡帶什麼東西嗎?”

“啊?不,沒什麼需要的。”

“你是要騎我的車去嗎?”西蒙問安德魯。

“是,我會——”

“把車停在肥仔家?”

“嗯。”

“我們要讓他幾點回來?”西蒙轉過頭,再次問魯思。

“噢,我不知道,西。”魯思不耐煩地說。她對丈夫的不滿走得最遠也常常是在這樣的時候,就是在西蒙儘管總體上心情不錯,卻偶爾純粹為了找樂子而亂定規矩時。安德魯經常和肥仔一起進城,一般來說只要差不多在天黑之前回來就行。

“那麼就五點吧。”西蒙霸道地說,“晚一秒鐘,你就等著禁足吧。”

“知道了。”安德魯回答。

他的右手一直插在夾克口袋裡,握著一張緊緊疊起來的紙,清楚地感覺到它就像一個滴答作響的手雷。上面有一條小心抄就的程式碼和幾個字斟句酌、反覆修改的句子。擔心丟失這張紙的焦慮折磨了他一個星期。他把這張紙隨身帶著,睡覺的時候就塞進枕套裡。

西蒙幾乎沒有挪動身體,安德魯便只好從他身邊擠出去,到了門廊上,手指還死死攥著那張紙。他生怕西蒙以檢查他有沒有抽菸為由讓他把口袋都翻出來。

“我走了。”

西蒙沒有回答。安德魯走到車庫,掏出那張紙,開啟,看了一眼。他知道自己很荒謬,僅僅是在西蒙身邊待一會兒並不會魔術般地讓紙張發生調換,但他仍然需要確認。看到上面的內容完好無損後,他滿意地把紙疊起來,又往口袋深處塞了塞,按緊上面的扣子。然後,他推著車出了車庫,出了大門,來到小路上。他知道父親正透過門廊的玻璃門看著他,也確信父親正等著看他摔下來或是虐待車子什麼的。

帕格鎮就在安德魯的下方,被春日涼爽的陽光照得有些霧意朦朧。空氣新鮮,香味濃郁。到了某一點,安德魯感覺西蒙再也看不到他時,頓時覺得背上的重負一下子消失了。

他一路都沒有碰剎車,快速衝下山坡,駛向帕格鎮,然後拐進教堂街。騎了大約半條街後,他把速度放慢,穩穩地進了沃爾家的車道,小心地避開鴿籠子的車。

“你好,安迪。”特莎為他開啟了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