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方向。
當我出現在葉影家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他正推著那輛山地車向外走,我像縷魂魄一樣的飄在他面前,不無怨念的罵道,“賤人,你就不怕我對你索命嗎?”
“別啊,姑奶奶,我這不就去解救你了嗎?”他一臉的討好。
“呸”我啐了一口唾沫,“你還能再不要臉點麼?”
“哎呀,我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走著走著就迷路了,然後吧,我也是剛到家的。”他一幅舉身赴清池的凜然樣,讓我氣的恨不得一掌劈死他,這種人,臉皮厚起來真是人鬼蛇神都敢招惹,居然連“鬼打牆”這樣的理由也能搬出來唬弄人。趁他靠近,我抬手在他腰上重重揮了一拳。他彷彿早就料到一樣,立即跳到一邊,我回過頭,臉頰在他的唇邊堪堪擦過。
他突然笑的一臉貓膩,“要不,你再給我一拳,你那邊臉也讓我親一下?”
“親你媽個蛋!”我惱羞成怒的撲過去就要跟他拼命。
“我媽沒有蛋!”他連忙耗子一樣的竄到我面前,山地車蹭的一下橫到我面前。我看打不到他,特氣憤的朝那部車子狠狠的施展奪命連環腳,直踹的它哐哐作響方才解氣。
鬧騰完以後,兩個人坐在他家屋頂上,吃著他剛剛從便利店買來的冰淇淋。晚上的氣溫很低,冰冷的奶油滑進身體每一寸都格外清晰,唇邊呵氣成霜,牙齒都不由控制的打起顫來,可即使這樣,我們倆卻還像個沒事人一樣,一盒接著一盒的吃。那日,葉影曾說,冬天吃冰淇淋,是一件浪漫到不能再浪漫的事情。等以後有女朋友了,也要拖她半夜坐在天台一起吃冰,讓她感受那種連血液都被凍住的清晰感。等到融化了,就要花很長很長的時間去流淚。
那時候想的畫面多麼美好,一如音王菲用低迷的聲音唱:還沒好好的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麼是溫柔。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真複雜,時而甜蜜,時而苦不堪言。
後來,只剩下一盒的時候,葉影問我,“這一盒誰吃?”
我沒搭理他,徑直拆開包裝,繼續感受冷冰冰的氣流灌徹心扉。其實,葉影說錯了,等到它融化,並不需要花很長很長的時間去流淚。因為我在低頭間用木製小勺挖裡面的奶油就已經有眼淚從上面砸落下來。我原本被凍的失去知覺的胃在那一刻痛如刀絞。
葉影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反常,只是將手中的紙盒捏扁了又攤開,再捏遍又攤開,我聽到他慢慢的哼一首歌,很憂傷也很流行的情歌,他哼的很好聽,聲音低徊而動情。
我一邊捂著肚子,一邊狠狠的吃著盒子裡的冰淇淋,半晌,他哼完了,轉過頭,眼神迷離的看著我,“好聽嗎?”
我敷衍的點點頭,“好聽。”
“你知道這是什麼歌嗎?”他問我。
“聽著很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我吃完最後一口奶油,長長吁了一口氣。彷彿心中這段時間積壓的所有不快都在這一刻都被耗之殆盡了。
“杜奕衡的《不要連分手都騙我》”他說的很慢很慢,慢到最後幾個字幾乎低到嗓子裡去。
我不知道,我的壓抑被冷冰化解了,他的壓抑才剛剛融化。那首歌,我記得□□那一段是:如果你已經不愛我,坦白的跟我說,不要連分手都騙我,你那閃爍的眼睛,早流露出原因,早出賣你的心。如果你已經下決心,放棄這段感情,放心吧我會成全你……”其實能夠特別記得這一段,並不是因為以前特意留意過,而是,就在方才,明明只迴圈一次的gao潮,他卻迴圈了七八次,每次到了那裡,聲音就會沙啞,走調,還會發出令人心酸的顫音。
我將原本伸直的腿盤起來,閉上眼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葉影那張在我面前被定格放大的臉。
“你就這麼沒有同情心嗎?朋友感情受挫,你卻像個路人甲一樣坐在旁邊做瑜伽!”
我眨巴著已經有些微紅的眼睛看著他,那句“你就當我是路人甲吧!”的話差點拖口而出,幸好我自控能力還有那麼一丟丟,所以很快便也整頓出附合他悲傷的情緒的表情來,語重心腸的將他推到一邊,淳淳教導道,“感情這個事吧,徐志摩前輩說的好,得之你幸,失之你命。”
“殷澈”他突然不按牌理出牌的說出這個名字,緊接著,發出一聲極輕蔑的鼻音,“如果她喜歡的人是你的心上人,你還能站如鍾、坐如松的擱這裡說些沒血沒肉的至理名言嗎?”
我歪著腦袋看著他,一時之間有些說不上話來。心裡像有一團棉花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