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輕聲問道:“你想做什麼?”“你。”趙清持一本正經答道。邱白露悄然抬頭,促狹笑道:“我也想和你做。”趙清持一驚,手上力道盡失,她的陶土立即軟趴趴跌在轉盤上。邱白露失笑,滿目揶揄。趙清持面色通紅,手上泥巴一甩,立即在邱白露的老臉上糊出一抹痕跡。邱白露也不去擦,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興味十足地湊近趙清持,低低地笑,“誒,你難道一點想法也沒有?”趙清持面紅耳熱,伸手就要推他,誰知邱白露居然眼疾手快地握了她的手。趙清持忍不住掙扎。邱白露笑道:“別動,我有東西給你。”趙清持果然不動了。邱白露從圍裙的布兜裡變魔術般拈出一朵小小的紫色花朵,笑眯眯地遞給趙清持。兩個人手上都沾著泥巴,顯得那朵孱弱的紫色小花纖細地可憐,趙清持從他指尖接過花,驚起道:“紫丁香,你哪裡拿的?”邱白露悄悄回頭瞥了眼身後,低聲笑道:“櫃檯上種著一盆,我偷偷折了一朵。”趙清持一想到道貌岸然的邱白露鬼鬼祟祟偷摘別人花朵的情景,忍不住笑了。邱白露笑道:“知道紫丁香的花語嗎?”趙清持搖搖頭。邱白露眨了下眼,笑道:“初戀。”趙清持眨眨眼,又眨眨眼,指尖上的小花嬌弱得不可思議,她盯著它看,心裡頭有種奇異的滿脹感。邱白露靜靜地看著她,微微笑。半晌後,趙清持抬起頭,衝邱白露笑道:“這是我收到過的最樸素的花。”邱白露也笑,“也是我送出去的最樸素的花。”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笑出聲。趙清持小心地將花放進自己的布兜,狡黠地笑,“我要好好善待邱白露的第一次。”邱白露低笑,伸手想要替趙清持撥開額前的一簇頭髮,卻不小心在她腦門上留下一條泥跡。那天到最後,趙清持摸出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小花盆,反觀邱白露瞎搗鼓了半天,也只塑出了一個怪模怪樣的水杯。長著雀斑的女店長要留他們的地址郵寄成品,趙清持本想留酒店的地址,可邱白露卻已經在表格上寫下了國內的地址。趙清持不置可否,笑著在結算的單子上自發添上了國際郵費。邱白露瞥見櫃子上還有一疊明信片,笑問道:“這個可以一起寄嗎?”女孩點點頭,“可以單獨寄,也可以一起郵寄。”邱白露笑了笑,選了張明信片埋頭寫字。趙清持湊過腦袋要看,邱白露遮住卡片,笑道:“別看,等寄到了就知道了。”趙清持癟癟嘴,不再看他,她將視線轉向一旁,果然在櫃檯角落裡看到一盆盛開的紫丁香,她走到那花近前,俯身聞了聞。幾步外,邱白露正低頭認真地寫著要寄給她的明信片,他的襯衫領口上還沾著點沒擦乾淨的泥巴,午後的陽光從小店大門裡投射進來,暖融融地熨帖著這個男人。這個有他的世界。趙清持有些恍惚。邱白露將寫好的卡片遞給小女孩,轉頭衝趙清持笑道:“走吧,回去了。”趙清持點點頭,笑著走回他身邊。當天晚上,趙清持回到了和艾莉緹一起居住的酒店房間,邱白露也回到了他那間被改裝成臨時辦公室的對面房間。晚上趙清持和艾莉緹對戲,艾莉緹顧忌著她受傷的身體,不敢拖她熬夜,早早便催她睡了,趙清持背了會兒劇本,便乖乖躺好睡覺。第二天天還未亮,趙清持就乘上艾倫的工作車,隨同其他人一起前往小說中阿芙居住的豪華別墅。別墅是租用的,據說一天的租金夠全劇組的男女老少出門胡吃海塞一整天,艾莉緹在這裡拍過好幾場戲,便領著趙清持逛了一圈,兩個人最後得出結論,這不過是一棟華而不實的樣板房,論奢華比不上甘比諾老頭的家,論精緻比不上趙家的格局擺設,論大氣比不上邱家的碧海藍天,就連裝修設計裡的一些小心思都比不上艾莉緹在在夏威夷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