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隊火了,大聲罵道:“媽的就你們幾桿破槍,吐口唾液也淹死你們這些賊婆娘!四眼狗幾萬人,在景帥面前如同螻蟻?你們幾個小娘們算個屁!媽的景帥他老人家的話那比聖旨還真,金口玉言,再他媽磨嘰,老子拼著腦袋不要,帶人殺進去砍了你們!”
沙袋後女兵們默然,均覺這大漢話糙理不糙,確實是這麼回事。
剛剛喊的女兵正是女館三十五館那大姑娘,眨巴著眼睛,低聲道:“別信,官兵是想抓咱們活口。”
眾女兵憟然,均覺大概就是如此。
而巷子外,那管隊正在葉昭面前磕頭,一臉惶恐,卻不想剛剛上了牛勁,就被人踢了一腳,回頭看是哨長,再一看,景公他老人家正騎馬上看自己笑呢,可把這管隊差點嚇死。
“好了,動動嘴皮子不是什麼罪過。”葉昭擺了擺手,琢磨了下道:“都散了吧,這女館街道留下暗哨,若有帶兵器離開者立時緝捕,餘者就任她們離去。去令城內男子,來領妻子回家。”
“喳!”哨長、管隊們忙大聲領令。
等葉昭騎隊馳過,那管隊大喊道:“景帥口諭,你等要留要走,悉聽尊便!除攜帶軍械者,一概放行!”
說著又罵了句:“媽的,賊婆娘不識好人,要景公老人家操心,剛剛景帥親臨你們可知,一群傻了吧唧的老孃們,害得老子去給你們找男人,我呸!”
罵咧咧呼喝著眾兵散去。
巷子裡各個角落躲藏的女子都面面相覷。
終於,躲在一石獅子後的王氏起身,撲打著身上的泥土,就向巷口走。
李氏拉住她,小聲道:“你,還是小心些。”
王氏確實膽突突的,說是盼國公爺進城,可這兩國交兵都殺紅了眼,現在城裡怕殺個個把人的不在話下,就算國公爺軍紀森嚴,可遇上兵痞又怎麼辦?
正猶豫,突然就見巷口畏畏縮縮冒出幾個男人的腦袋,其中一個正是她相公。
“啊!”王氏驚叫一聲,再顧不得,飛奔過去,夫妻倆抱頭痛哭。
而不一會兒,巷子裡陸陸續續有男人來尋妻,立時哭聲一片,有男子攜妻子跪地磕頭,老淚縱橫:“蒼天有眼啊,你我夫妻還有相見之日。”更向南連連磕頭:“國公爺,您老人家聖明啊!”
巷子裡哀聲哭聲一片,那最後幾名拿著洋槍的女兵也終於丟掉槍,去人群中看自己丈夫來了沒有。
英王府被圍得鐵桶一般,四下民宅屋頂,全架起了步槍抬槍,不知道是誰眼尖最先看到了景公的黃色麾蓋,立時四下歡聲雷動。
一名軍官匆匆趕來,單膝跪在葉昭馬前,大聲道:“奴才振和營幫操張昌勳,指揮主攻!”
葉昭對於手下軍官時常喊自己主子已經習慣,也糾正不來,只是微微點頭,道:“開始吧。”
“喳!”張昌勳磕個頭起身,揮臂。
號角響。
立時,榴彈如雨,集結了各營各哨大批手榴彈,此時真是盡情傾瀉。
“轟轟轟”,英王府中到處都是爆炸聲和慘呼聲,手榴彈雨點般落入,真有炸平英王府之勢。
接著,大批兵勇湧進,英王府內殺聲四起。
葉昭默默坐於馬上,全不似身邊哈里奇之激動,只是想起自己竟然策馬英王府前,著部下攻入府內捉拿英王陳玉成,心中稍有些異樣感覺。
“抓到英王啦!”半個多時辰後,槍聲漸漸稀疏,隨即就傳來狂喜的喊聲,歡聲如雷。
不大一會兒,十幾名兵卒擁著一人而出,此人滿身血汙,頭髮披散在臉前,被綁得結結實實,狼狽不已的處境,卻偏有一股頂天立地的傲然之氣。
“跪下!”有兵勇推搡他。
葉昭擺擺手,道:“給其換身衣服,好生梳洗一番再來見我。”
“喳!”眾兵勇各個歡天喜地,推搡著偽王而去。
哈里奇笑道:“主子是要勸降麼?”
葉昭沒有言語。
……
中軍大帳,一臉平靜的英王同葉昭相對而坐,桌案上,有兩杯香茗。
英王腿上有傷,鑽心般疼,他卻面色如常,葉昭叫他坐,他就坐了,給他倒了杯茶,他也怡然自得的接過,品了口,淡淡道:“若想勸降,不要枉費心機,我縱橫兩江數年,今日所敗,不過敗於軍械,非戰之罪!”
葉昭點點頭道:“你我理念不同,就算你肯降,我也用你不得。今日敬你是條好漢,別無他意。”
英王眼中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