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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了,並找黃三木談了話,希望他養好身體,儘快恢復,振作精神地投入到工作中來。

黃三木回到老家,母親見他瘦多了,就關心地問起他的身體來。黃三木就把鄒漣的事說了。母親一直很高興,認為兒子找了這麼好一個姑娘,這是很榮幸的。現在,這個姑娘嫌他兒子,遠走高飛了,她也只好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母親殺了一隻公雞,煮了滿滿一隻大沙鍋,黃三木看了就想吐,一點也吃不下,在母親再三再四地勸說下,就喝了兩小口雞湯。

母親才是世界上真正關心自己,愛護自己的人。以前他認為鄒漣是這個唯一,而鄒漣變了,母親是永遠不會變的。天下的女人成千上萬,數也數不清,而母親只有一個。可是,黃三木無法將自己心中的痛苦告訴母親的,在這個世上,最難以相互傳遞的,是心底的痛苦。

他也只好默默地承受了。在屋前屋後轉了轉,一切都還是老樣子,都說農村翻天覆地地變了,這個地方一點也沒變,恐怕是怎麼也不會富起來的。

不知不覺地,他又來到了那個小山包,穿過那片灌木林,來到奶奶墳前。***墳也沒變,還像去年那次來一樣。那一次,黃三木曾祈求過自己的愛情,祈求他能永遠地愛鄒漣,鄒漣也永遠地愛他,祈求他們的愛情不老,永遠永遠。可現在,鄒漣竟然離開了他。

想到這裡,黃三木忍不住跪倒在地,失聲痛哭起來。

他一邊哭,一邊用頭猛叩墳前的石頭。他邊叩頭,邊哭訴著:奶奶!奶奶呀!我求你的事情,為什麼一樣都沒成?你為什麼不保佑我?就算你沒保佑我步步高昇,也不怪你,可你為什麼沒有把鄒漣給保住,為什麼讓她離開我?!奶奶,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的人,都過得這麼幸福,我卻這麼痛苦?為什麼人人都有人保佑,我卻沒有人保佑?奶奶,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吧,我是你的孫子啊,我是你的孫子——三木啊,你為什麼不保佑我?

…………

黃三木哭了很久,把天都哭黑了,才回家。回到家裡,父母親也不知道他去奶奶墳前哭過。黃三木獨自上了樓,就睡著了。

第二天,父母親要到山上去幹活,給山玉米鋤草。父親見黃三木在家休息,就叫他去。母親叫他不要去,黃三木想想自己在家裡也沒事幹,就答應父親去了。

那是很高的一座山,離家有八、九里路。在高高的山上,有一大片是被父母開墾出來的地,上面種了茫茫一片山玉米。

山很陡,稍不小心,人就要滾下去,黃三木小心翼翼地,跟著父母親一起鋤草、拔草。開墾荒地,挖、挑、背,這些都是山裡人艱苦生活的一個內容,黃三木的祖祖輩輩,就是這樣生活下來的,黃三木,就是山溝溝裡面窮苦人的後代。

黃三木具有一種先天的叛逆和逃避心理。從他懂事起,他就討厭這個地方,討厭這種非人的生活。特別是當他走出家門,看到外面的世界,看到外面人的生活後,他更堅定地認為,山裡人的生活,簡直就是書上描寫的奴隸生活,他暗下決心,要逃出這個地方,逃得遠遠地,越遠越好。

後來黃三木讀書讀出了名堂,果真就逃離了山溝溝。最讓他感到幸福的是,他認識了鄒漣,從此,他的生活裡,再也沒有悲苦,單位裡的工作累了點,苦了點,他還是堅強地挺過來了。單位裡一些人的議論,使他難過,可一回到鄒漣身邊,什麼都忘記了。他覺得,鄒漣就是他的幸福,鄒漣就是他唯一的天堂。

山上起霧了,黃三木也幹得有點累了,就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今天穿的是中學裡穿過的破衣服,現在已補了幾塊補釘,更不像樣了。他把兩隻手上的泥巴往褲腳上揩了揩,兩眼望著遠處的山口,也許,那個山口外面就是南州,而鄒漣就在他的視線之下。

回想起往日的天堂,今天穿著破衣服,在山上對付山玉米,顯然,現在就是到了地獄世界。

一定是前世作了惡,才會從天堂落到地獄。地獄裡陰暗潮溼,瀰漫著霧氣,山峰一座連著一座,荒涼得不見一點人煙。在這個地方,人可以修煉自己,懺悔過去,當然,也可以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只是,不能再把自己當人了

22

市委機關和鄉鎮的工作,完全是兩碼事。鄉鎮工作就像現在農村的聯產承包,完全是鬆散的,幹完農活,回家聊聊天打麻將。市委機關就像過去的生產隊,組織嚴密,生產隊長又抓得緊,工作節奏很強。

盛德福調到市委辦後,就成為一個不可或缺的零件,隨著整部機器,緊張地執行起來。他知道黃三木失戀了,有次在市委門口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