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疏吸去:“好在你魔性未復,如若不然,本君還拿你沒轍呢。來吧,聖君,與我同歸魔界,共創盛世。”
折疏只覺腳下一空,身體頓時懸在空中,他有點恍神,想不到自己所謂的修為精進是如此不堪一擊。他心裡一慌亂,下意識喊道:“夜哥,救我!”
沉夜已祭出玄光劍,凌厲劍勢如肅殺秋風,飛速劃出的劍氣將奈耶的風旋破得千瘡百孔。見風力稍減,即刻向折疏靠近。當他方才伸出手去,奈耶繼而發力的一掌,將他狠狠打入灘塗,泥點激起十丈之高!
子顏見狀,自是奔去救他,可當她和九應邁出兩步,烏陽已展翼而至。紅蓮烈火灼灼,其間混雜的幽冥之息,明顯是他人注入的魔氣。在奈耶的加持之下,烏陽的戰力已是原有的數倍,攔截雲氏兄妹二人,綽綽有餘。
然,這一切不是結束。沉夜自深坑中一躍而起,周身籠著一層紫光,與仙障之中的狄烈有異曲同工之妙。他也動用了束魂晶中暗藏的魔氣,即便是兇險,他也必須如此。奈耶的目的已然明朗,他要的是折疏。像是下了很大一盤棋,正是收網的時候。
這一刻,沉夜似乎明白蒼玉萬年前闖入魔界的真正因由。如果一代聖君被奈耶這種人掌控在手,那麼遭牽連的不再只有一個魔界,有可能是所有神族,或是凡界。奈耶與黎葉不同,後者是一心迎回聖君輔佐在側,而前者要的只是一個值得操控的傀儡。
此時驚動天界也已經太晚,沉夜能做的只有傾盡全力,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洛水橋那日後果終成現實。這是一個天界神君必須作出的抉擇,與任何人事物,全無關聯。
可惜,沉夜漏算了一步。奈耶此刻的意圖,不是捕獲,而是覺醒!
“洞洞朗朗,玄玄寂寂,冥冥默默,無物空極……”奈耶手拈法訣,將折疏滯於空中,口中持續不斷誦讀咒文,直到折疏破出一聲壓抑的叫喊,渾身綻出冷光。
一身青衣迅速被黑氣籠罩,染成一襲漆黑的祭袍。糾結猙獰的面容終是恢復平靜,睜眼的一瞬,沉夜與子顏不由一僵。這個人,與無昧炎洞冰棺中的那副身體,全然相同!
折疏的目色尚且清澈,然就在此時,奈耶飛快將一道魔氣注入其天靈蓋。須臾之間,折疏的瞳色變得混濁,溢位暗紫的光。
只見奈耶口中默唸什麼,折疏緩緩抬頭,微微頷首,隨即抬掌一揮,將一記黑色閃電命中沉夜心口!
霎時風雲變色,永劫之地一瞬漆黑,冷光過後,遍地灘塗泥濘已盡數乾涸龜裂。仙障中飛舞的寒鴉皆化作無數黑羽,落於龜裂之上。嗅到的氣息,是白骨成灰的焦灼惡臭。
一擊過後,奈耶竟沒有多加停留,劃出一道雲幕,攜折疏與烏陽,一同消失。
“沉夜!”三人一擁而上,包括從仙障破除之後,從永劫難之地闖出的狄烈。
沉夜聽聞人聲,卻遲遲未能睜眼、無法開口。渾身氣脈如是遲滯不繼,身體的每一個反應都慢道極致。不似洛水橋雷劫的撕裂痛楚,這種清晰感受生命流逝的緩慢折磨,沒有痛感,才是真正的痛苦。
清醒之前,他在想,奈耶的目的是什麼。當耳邊傳來微不可察的碎裂聲,他才明白。奈耶對摺疏下的指令,是擊碎那枚束魂晶。那是折疏最為純粹的魔氣,只要有它的存在,折疏隨時有可能恢復神識,不再由他所控。然而,這枚晶石強硬得很,只裂出幾道縫隙。
唇齒間嚐到一絲微鹹的苦澀,沉夜從滿是腥甜的咽喉深處擠出一句話:“我還沒死。”
子顏抹著眼淚,把他摟緊:“你真的沒事嗎?嚇死我了。”
沉夜默默嘆了嘆:“也許他只是想毀掉永劫之地,哪知實力不濟……”
“行了行了,你就別貧了,真是夠了。”九應暗暗鬆了口氣,懸著的心總算放下。剛才那一下,當真非同小可,沉夜竟然還活著,已是出乎他的意料。不知是沉夜命硬,還是有其他緣故,這方面的問題委實不方便當著子顏的面去問。
“說句話,讓你妹安心也不成嗎?”沉夜漸漸緩過氣,指尖也有了知覺。
九應忍不住埋怨:“我說你們有把我當朋友、當哥哥麼?折疏是魔界聖君,這麼重要的事也不事先說一聲,我也好有個準備。”
沉夜笑道:“你能準備什麼?”
九應難得擰起眉頭,靜了許久才道:“心理準備。”剛硬著頭皮答完,又眼見沉夜掙扎起身,“喂喂喂,我妹抱著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好好給我躺著,否則換我抱你!”
沉夜想了想,乖乖躺回子顏懷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