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喝上兩口,腦子就一圈一圈打轉,眼睛瞧見的事物,晃悠悠地疊了好幾層。不像上次……上次?上次喝酒了嗎?
蔥蔥敲著發脹的腦袋,一股熱勁從胃裡燒上來,灼得筋骨疼痛,不由將衣襟扯鬆了些,躺在冰冷的山石上降溫。原來喝酒這麼難受,難怪孃親一直不讓碰呢。
“蔥蔥!蔥蔥!”是誰的聲音?靜靜地聽起來,還蠻不錯的。
“這、這……”沒想到嗓子眼灼得發不出聲音,蔥蔥猛地挺起身子,踮著腳尖,想著碰到地就能站穩。奈何石頭太高,她踮了兩下便煩了,索性身體前傾,直直跪下去。
膝頭磕上石子的感覺很不好,也很疼,疼得腦子裡的風旋得更快了。她顫顫巍巍地站起,倚著山石,威風凜凜地杵正,把剛才順手拾起的石子丟出去。
遠遠傳來的悶響,明顯是砸到人。好在她醉醺醺地力道不穩,否則以她的道行認真一丟,八成得弄個實打實的山體滑坡。
林大捂著腦袋回頭,撥開林叢鑽過去:“總算找到你了。早跟你說別喝酒,你還喝。”
蔥蔥攀住他肩膀,含糊不清道:“沒喝,就喝了兩口。”說是兩口,卻伸出四根手指。
林大穩穩扶住她的腰,正打算把她抱回去,可她忽然貼上來,嘴裡嘟囔著:“好舒服啊,涼涼的,大石頭。”
天際層雲開散,霎時月華傾瀉,映著她細密的睫毛,和一張紅撲撲的小臉,還有一抹噙在嘴角的笑。髮絲浸染山林氣息,輕柔垂著,拂在他手背上。
山林寂靜,貼著她的柔軟,林大不由自主撫上她的腰背,竟是默默將她摟了。
她埋在他肩頭,臉頰微微一蹭,眼皮微微睜開,與月華相融的清亮光澤,沁入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淡出餘暉。
她費力地抽出一隻手,撥弄那把烏七八糟的鬍子,嘴角一撇:“不是要你剃掉嗎?剃掉,只要剃掉就像了。”
“像什麼?”林大眼底煥出薄薄清輝,一種與生俱來的神采將她輕輕籠著。
“像以前的樣子。”她沒有意識說了什麼,只覺骨子裡似乎滲出了點東西,酸溜溜的,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