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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捱得住全看他自己了。”許錚臉色也沉重,“我看那刀傷,是專用來刺殺的軍制匕首,公子受了這樣的傷仍能堅持到現在,著實令人佩服。”

念卿欲言又止,肩頭因心緒起伏而有些發顫。

雖不著一語,許錚卻明白她心思,“夫人不必自責,公子這樣隱瞞,也是為大局著想。此事全怪屬下失職,如果提早趕到便不會被人趁隙動手。”

“不怪你。”念卿搖頭道,“都是我大意,一心只提防傅家,卻未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若再遲些說出真相,我真不知該如何應對,只怕那時做什麼都晚了!”

念卿止住語聲,咬了咬唇,肩頭卻仍微微顫抖。

跟在她身邊這麼久,許錚還是第一次見夫人如此失態。

即便是三年前,她以伶仃之身獨對狂瀾,九死一生間周旋,也不曾流露此時的彷徨。

許錚忍不住踏前一步,“夫人放心,只要有我一口氣在,絕不令夫人受半分委屈!”

念卿卻是茫然一笑,“你也瞧出我在害怕麼……你知道我怕什麼?”

許錚低了頭,欲言又止。

“他,知道你去接子謙的時間。”念卿垂下目光,直直盯著自己指尖,手指無意識握緊又鬆開,“東郊偏遠,我離開之後,他有足夠時間通知佟帥……你半路被阻截,剛好在那之後。”她臉色蒼白,目光散亂,言語條理卻仍頑強地保持著清晰,“侍從們不可能有差錯,否則我已不知死了多少次。傅家走漏風聲大有可能,但途中你被攔截又要怎麼解釋?旁人豈能神機妙算,猜到我會夜訪徐宅,猜到你從東郊出發……若是差錯出在這關節上,那便只有一個人能做到。”

“我也想過。”許錚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將一雙濃眉緊緊擰起,“您知道的,我對薛四公子素無好感,可若真是他出賣了您,那他,他演戲也未免演得太好……”

薛晉銘對夫人的愛慕是人所皆知的秘密,但第一次從許錚嘴裡挑明瞭說出來,仍令他面紅耳赤,似犯下了對督軍極大的冒犯。

夫人的話句句打在要害,莫說她自己無法反駁,連許錚也找不出比薛晉銘更可懷疑的人——他暗中為佟帥效命,而此時最不願看到傅霍聯姻的人,自然是姓佟的。除此,許錚心裡還藏有另一層揣測,卻不能對夫人說出口——若是因夫人的疏忽害死公子,督軍和夫人之間必然生怨,最樂於見到這結果的也是那薛晉銘。

夫人驟然站起身來,倚了身後鐵花床欄,手上緊緊握著那細鐵條,“可是,不應該是他!”

許錚聞言一愕。

念卿臉色依然蒼白,目光卻熠熠,“他已經知道,聯姻只是我敷衍傅家的謊話,根本沒有傅霍聯姻一說,佟帥大可不必擔心,更沒有道理無端與仲亨結仇。”

許錚略一遲疑,衝口道,“您肯定,薛四公子會相信您的話嗎?”

他這一問,似突如其來的冰雪灌頂,令她怔怔僵在那裡。

不錯,她又怎能肯定那人就是信她的。

時間足可扭曲太多,她已不是從前的她,他卻一定還是當年的他麼?

許錚默然看著夫人,看她緩緩垂下目光,那神情彷佛是被人刺了一針在背脊……然而只有片刻的迷茫遊離,旋即她抬起頭,以輕微而堅決的語聲說,“是,我肯定。”

許錚一呆之下,愕然無言以對。

窗外呼嘯的風聲提醒許錚,夜已深沉,風雪漸急,城中人跡全無,是時候行動了。

他深吸了口氣,肅然道,“夫人,無論如何還是先避過風頭,等督軍趕到再追究此事不遲。外頭全都預備好了,只等您吩咐!”

夫人蹙眉不語,轉身在房中踱了幾步,臉色凝重,“等一等!我想到些事……好似有哪裡不對,你不覺得方才已觸到什麼頭緒麼?” 她駐足揚眉,朝許錚看過來,澄澈目光照得他心頭也是一亮——不錯,方才的話已然觸到些邊際,可究竟是什麼呢?

“除了晉銘和宅中僕人,既知道我到了徐宅,又知道你出發的時間……”夫人不停踱步,不知何時也有了和督軍一樣的習慣,思索時的語速越來越快,“這人事先知道晉銘住在何處,清楚當日我的行蹤,猜到我可能會去見他——”

“徐季麟!”

許錚搶先一口說出這名字,旋即也被這答案驚住。

念卿側身站定,目光犀利,如一隻獵殺前警覺的母豹,“是他,他在暗中監視晉銘!”

北平變亂,佟帥先下一城,傅系的勢力卻未肯就此罷休,集結在津門附件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