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逸群右手劍指暗釦竹枝,眼中已經盯住了唐斬喉結處的軟處。他御起西河劍虛刺唐斬下身,若是唐斬不救,便虛招化實。
唐斬自然不能不救,卻一劍盪開西河劍的鋒芒,只聽到一聲尖銳的破空風聲,一支暗器已經刺入了自己的喉下。
錢逸群啐了一口,召回西河劍,道:“這點手段就敢來爺面前放肆,下輩子長些腦子吧!”
唐斬倒是十分硬氣,又因為這竹枝到底纖細,固然能破開他的皮肉卻只是一個小洞。他用力扯出竹枝,一手捂住喉嚨,眼睛睜得渾圓。摘花飛葉皆是神兵,這種在江湖上出神入化的境界竟然讓他遇到了。僅這一手,反倒比凌空御劍都要震撼人心。
“他的下輩子恐怕還遠呢。”一個輕浮的聲音闖入竹林。
轉瞬之間,一團火光從暗處飛了出來,啪地貼在了唐斬身後。
唐斬只覺得周身一陣溫暖,喉嚨處受傷的地方漸漸開始癒合,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完好如初。
錢逸群卻是看得清楚,那飛來的絕非火光,而是充滿了紅sè靈蘊的靈光。這團靈光之中,仿若有一道黃紙,上面畫著扭曲的文字。
符!
錢逸群緊握西河劍,全神戒備。
“跳上去跟他打。”暗處又飛出三道火光靈符,似個品字,準準打在唐斬背後。
唐斬撿起龍泉劍,兩個跨步就到了石下,身形比之前更加迅疾靈敏。他輕輕一跳,整個人躍起兩丈,居高臨下朝錢逸群挺劍刺了下來。他自己嚇了一跳,雖然自幼習武,去從未有過如此身輕如燕之感。如今跳得這麼高,腳下失去了根,豈不是任人宰割?
他自己有苦難言,錢逸群卻覺得這招高來高去十分駭人,越發一絲jīng神不敢散亂,牢牢盯著這人飛鷹一般撲下,飛出西河劍與他纏鬥。
事到如今,唐斬也無暇糾結,出劍如電。空中一陣叮噹亂響,兩柄寶劍在一息之間已經對了數合。
這戰場卻不是說好的單打獨鬥。
“戳!”阿牛大吼一聲,鐵棒直出,捅在唐斬肚子上。
唐斬聞聲身形一頓,轉眼間雞蛋頭大小的鐵棒已經捅到,正中他的下身。這可憐娃身子蜷曲,滿臉痛苦,手中寶劍都差點跌落。
錢逸群看了都覺得蛋疼,慈悲氾濫,十分不忍心,飛起一劍刺入唐斬頸側,正劃開了他的頸動脈。一道血箭噴shè而出,嘶嘶作響,又嘩啦啦打在竹葉上。空氣中頓時血氣瀰漫,腥風上揚。
阿牛嚯地一聲,輪圓了鐵棒,將唐斬的屍體甩在地上,砰地一頓棒尾,砸起一片石屑。
錢逸群收回西河劍,衝著符紙飛出的暗影處喝道:“有本事再救他活轉過來!”說話間,手中一根竹枝已經飛了過去。
他說話正是為了壓過竹枝破空的風聲。
第十七章玄術交鋒
竹枝飛入yīn影之中,激起一團黃sè光芒。
光芒之中顯出一個身穿玄sè道袍,頭戴純陽巾的道人。那道人乍眼看去倒是周正,一絡長鬚清雅不俗。他緩緩步履而出,走到明處卻難掩神情之中的濃濃邪意。
錢逸群看著那雙jīng光四shè的眸子,心中暗道鐵杖、狐狸皆不虛言,玄術果然會改變一個人的氣質,弄不好就成了邪道。
“無知小子,莫不是想作死麼?”那邪道手中一翻,變戲法似地出現一張黃表符紙。只聽他高喊一聲“勅”!符紙紅光大盛,朝錢逸群和阿牛飛了過去。
錢逸群心中jǐng覺,高聲喊道:“閃!”
阿牛還沒有明白“閃”是什麼意思,已經被錢逸群抓住了胳膊,兩人一同跳下了巨石。
那符紙卻不是衝著人去的,而是落在石頭上,紅光連閃兩下,砰地一聲發出巨響。爆炸聲之中,石屑四濺,騰起一股濃濃的石灰。
錢逸群拉著阿牛往前衝了幾步方才停下,回身再看,巨石貌似完好無損。
還不等放下一顆懸著的心,那石頭突然晃了兩晃,緩緩朝後傾倒。
巨石的另一邊已經被徹底被炸成了石粉,此時仰天躺著,像是一隻被翻過身的烏龜。
錢逸群心肝暗顫:這就是玄術!威力大到這等程度,已經是我靈蘊全開的效果了!他用小**訣施放的《小雷光咒》只能轟掉太湖石一角,比之這邪道的符術,頗有些自慚形穢。
邪道緩緩逼上,橫了一眼身後的農民,見他們各個畏縮不前,大大搖了搖頭,說道:“連夜將貧道請來,竟是對付這麼兩個小娃娃,這世道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