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爺,”錢逸群轉過身,“哪裡能買到大乘三藏經典的?”
“買?”陳致和皺了皺眉頭,“那可是有價無市的經典啊。”
“那麼,哪裡能‘借’到?除了大明寺。”
“雪花庵,雖然名不見經傳,卻是淮揚一帶年代久遠的古剎,藏書之富更在大明寺之上。”陳監院道,“你要借經?”
“雪花庵有什麼名僧大德麼?”錢逸群這回倒是沒有莽撞。問得清楚。
“近些年那庵裡不知弄些什麼,盡招惹附近潑皮。連香火都快沒了,哪裡還有高僧大德駐錫。”陳監院說著,又勸道:“你還是多看本教經典吧,佛經浩如煙海,哪裡那麼容易看完。而且名相繁複,不得人解終究是些枯字。”
錢逸群笑道:“不要緊,有時間。”
陳監院見勸不聽,也不多說,只是希望錢逸群能給他個驚喜。這些年來佛道看似平緩。主要是因為泰西天主教湧入,許多官紳都信了西教。一旦佛教與西教決出勝負,道教的rì子恐怕也沒這麼好過了。
若是此番瓊花觀勝出……陳監院不由陷入虛幻的愉悅之。
錢逸群徑自從瓊花觀側門離開,在觀巷子裡找了個隱蔽處,換上俗裝。
當初在張家,錢逸群收羅了好多人的頭髮,編成標本冊子。此刻正好派上用場。取出一縷張晉的頭髮,用易容陣變幻身形模樣,大大方方前往雪花庵。
雪花庵在瘦西湖東南岸,與大明寺隔湖相望。
錢逸群足下有黃元霸的風行陣。走起路來輕快非常,步速極快。饒是如此,趕到雪花庵時天也已經暗了。他見庵門緊閉,門前卻又車馬不斷,好像是往側門去的,心不由犯疑。
——想著庵子是尼姑修行的地方,別說晚上,就是白天都沒什麼客人。為何此時反倒如此熱鬧?
錢逸群手持無相扇,緩步走到正門口,用扇柄砰砰敲門。
稍傾,側門開了一道小窗,露出一張水靈靈的粉嫩面孔,只把鳳眼一挑,打量了錢逸群一番,道:“你這狂生好沒規矩,哪有夜敲庵門的道理?”
“我見……”
那鳳眼一轉,壓低聲音道:“西行二十步,三長兩短為號。”說罷,啪地關了小窗,裡面傳來碎步快行之聲。
錢逸群心暗道:傳說許多尼姑都客串私娼,莫非這雪花庵也是如此?難怪陳監院那副yù語還休的模樣。
他循著那姑子說的,沿著黃牆走了二十來步,果然見到一扇小門。細細檢視,這門口車轍繁雜,腳印散亂,可見是入夜之後的正門。
錢逸群剛敲完三長兩短五聲記號,小門應聲而開,裡面站著個身穿俗裝的年輕女子。那女子一雙鳳眼滴溜溜直轉,卻正是剛才指路那位。
這女子容貌姣好,瓜子臉,丹鳳眼,櫻桃小嘴,正是勾魂。雖然身上披著斗篷,雙峰卻仍舊露出挺拔之形,煞是可觀。她見錢逸群愣在門口,嬌嗔道:“還不進來?便要站一夜麼?”
錢逸群吸口氣,踏步進去,捧扇道:“這裡是雪花庵吧?”
“不是雪花庵又是哪裡?”鳳眼女子一口揚州口音,嬌滴滴,直勾人魂魄。她見錢逸群一副不解風情的模樣,又道:“見你面容俊朗,不想是個大仔鵝子。”
“我……是怕唐突美人啊!”錢逸群大笑一聲,伸手朝女子的腰間摸去。
這女子腰肢纖細,被錢逸群一把摟住,心暗笑:還當你是風月場上老客,花柳巷熟人,沒想到卻是個雛兒。
錢逸群還真沒有碰過女人,此刻手臂環著水蛇細腰,手掌貼著美女臀胯,看似風流老手,實則微微發顫,被那女子看破偽裝。
“你不曾來過,是誰介紹來的?”那女子卻不把錢逸群往裡帶,先要在門口問個清楚。
“我是聽鄭家公子說的。”錢逸群想都不用多想,直接將鄭翰學拋了出來。他記得鄭公子早前也是風月場上常客,不知道報他名號是不是有用。
“是哪個鄭公子?”
“鄭翰學鄭公子。”錢逸群道。
那女子眼睛滴溜溜一轉,暗道:鄭家公子怎麼會來這種地方,不過他若是聽旁人說起,卻未必不可能。且先探探這人的底子再說。
“我們這裡可不是外面花街柳巷,乃是肉身佈施的佛門淨地,香火錢可不低。”女子挨著錢逸群,只把胸前那對雄偉山峰輕輕一撞,露出無邊chūnsè。
錢逸群早就有所準備,從腰後魚簍摸出一塊金子,放在女子手:“我向來敬重三寶,香火錢是從來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