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下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人人紛紛傳說。
錢逸群混在人群中,低聲問道:“會不會是沒學上來的法術?”他記得當rì張天師帶著自己和李家兄妹是用陣法回到地上的。“落黃泉”聽起來就是個往下走的法術,能自帶回程麼?
人群中突然寂寥無聲。
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如何去”這一問題上,卻沒想過“如何回”。那些花了高價買了徹地符的人最為惱火,因為符籙一經售出概不退換,這是規矩。而瓊花觀並不保證這徹地符還能讓人回來——因為觀裡沒人用過。
肯花一千兩銀子的金主豪客,會捨得自己的小命麼?
當然不會!所以他們頭疼了。
在聽到錢逸群的問題之後,人群之中一個帶著寬簷斗笠的男子悄悄退了出去。在沒人的地方重重砸了自己的掌心。
他就是那位大師兄。
天地良心!
他真心沒有要害人的念頭!
他真心需要有人給他打前站,為他消滅那些符兵!
他真心忘記了……
因為每回進入洞天,都是師父負責佈陣,弟子們只要跟著走就行了。所以他空有理論知識,自己卻從未cāo作過。
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大師兄免費傳播了落黃泉的配套陣法:歸人間。
不過在他將這玄術傳播出去之前,坊間已經流傳了各式各樣的迴歸之法,最簡單的只需要念個莫名其妙的咒語,最複雜的還得帶上三牲六畜當祭禮。真正的歸人間反倒不是很受青睞。
……
錢逸群最近每天都去玉鉤井附近晃盪一圈。
那裡已經成了一個江湖客聚集的小市場,時常有各種兵器交流,藥材轉讓,十分熱鬧。這情形讓陳監院十分擔憂,生怕形成了規模,等這次洞天之劫過去,觀裡也收不回這塊地了。
“很簡單,你弄兩三口大鍋,煮上胡辣湯,五文錢一碗。每個碗出租三文,打爛了賠十文,派人守在門口,租碗收碗。”錢逸群為陳監院支招道。
“如今天冷風大,的確是個好主意,不過卻是為什麼要如此做呢?”陳監院不解道。瓊花觀一向財大氣粗,這次因為徹地符又賺了近萬兩銀子。即便除去孝敬府尊,打點巡檢司的那部分,自己也留了好幾千兩,實在看不上這幾文錢的買賣。
“只要有道人把門,就還是你瓊花觀的地。若是讓別人擠進來做買賣,這地方就保不住了。”
陳監院連連點頭,稱讚“有理”。他非但不折不扣地賣起了胡辣湯,更是收起了場地租。凡是在玉鉤井附近擺攤的,一律都要繳納五文錢一天的規費。錢逸群知道後,由衷表示鄙視,同時也懷疑這位監院老爺到底是無師自通,還是穿越附體。
正月二十,終於有人下了井又上來了。
不過此人在上來之後只是喘了兩口氣,便一命嗚呼。
他身上帶著四五道傷痕,深可見骨,有兩刀甚至捅在要害處,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jīng神意志讓他掙扎著又回來了。
當然,身上的肉哪怕被剃光了都沒關係,只要留著一張臉,就能被人挖出底細。
江湖上很快就傳出了此人學過的六種玄術,也因此將洞天返程車票的範圍縮小到了六種。
六種,聽上去很多,卻已經在江湖客的接受範圍之內了。而且這些人早就被好奇心折磨得yù仙yù死,能早一刻去揭開秘境的秘密都是好的!
“江湖詭譎,你別看這兩人坐在一起喝胡辣湯的時候搶著會鈔,到了下面卻不知道又會是什麼模樣。”李一清站在錢逸群身邊,滿臉感慨道。
錢逸群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已經對這狗皮膏藥一樣的道士徹底無語了。若不是因為他妹妹也在場,真是恨不得掘一塊土塞住他的嘴。
“所以啊,師兄,要找個人品才能都是上佳的夥伴不容易!”李一清說了沒兩句,話題又繞了回來。他滿臉誠懇地看著錢逸群,道:“小弟我正是這樣的夥伴。”
錢逸群嘴角微微抽了抽,心道:你欺軟怕硬這是什麼人品?在底下被個yīn魂奪舍,這叫才能?你丟人現眼的才能倒是天下數一數二的!
李一清見錢逸群比過頭去,繞到了另一邊,仍舊保證自己的身影投shè在錢逸群的眼膜上。他真誠道:“師兄,這些rì子我苦練術法,端的是有脫胎換骨一般!人言士別三rì當刮目相看,何況我等道士呢!”
錢逸群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道:“你現在能擺出落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