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逸群相信以自己和以琳的玄術,去那邊唬弄一幫原始人完全沒有問題。別說那些原始人,就算是在大明境內,自己要當神棍都是妥妥的。
只是眼下人心不古,那些愚民所求只是交易:貢納香火,然後獲取保佑。這種狀態下,當然收集不到什麼功德。甚至因為幫助了凡人的奢yù,已經可以算是造孽了。反倒是那些原始部落內心乾淨,只有生存,沒有名利,更容易獲取功德。
九娘娘笑道:“我就喜歡你這機靈勁。去跟以琳說會話吧,她也悶得久了。”
錢逸群被岳母一誇,越發得意,畢恭畢敬告辭而出。外面的侍女十分解意,引領錢逸群往傳送陣走去,徑直將他送到以琳的閨閣。
這棟閨閣**於,一處浮空島上,方圓三五十畝。中心是一處白牆黑瓦的宅院,外面是茂密的樹林。從傳送陣出來,一直到白牆,是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別有情致。過了院牆,只見一座高臺,全由巨石壘成。高臺頂上,方才見是一棟小樓。
錢逸群見高臺下有不少狐族僕婦守衛,又仰頭望了望臺子,暗道:這樣都能逃出去,我這老婆本事不小!
為了防止以琳逃跑,高臺的傳送陣已經徹底譭棄了。無論是以琳下來放風,還是這邊的人送rì常用品上去,都只能拾階而上。這一千八百階臺階,自從建成之後就沒被人踩過幾回,遇上以琳住在這裡,總算是物盡其用了。
錢逸群爬上了臺頂,被風一吹,也覺得有些虛喘,做了兩個深呼吸方才平復下去。眼前這閨樓頗似大漢遺風,巍峨壯麗,就算是下界的藩王府邸都未必能比它雄偉。錢逸群也沒想到,在下面看看只是小樓,走到眼前卻是如此威風。
五七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七)
以琳已經站在了樓臺外,扶著欄杆,看著自己認準的夫婿風度翩翩地走進來。她已經換上了常服,一系帶著翠色的紗衣隨風而起,頗有飄飄欲仙的味道。
錢逸群走到以琳面前,笑道:“將岸他們呢?”
“請去用茶點了。”以琳抿嘴笑道:“她們怕我們錯過了,硬不讓我去找你。其實你只要在狐山上,怎麼可能逃得過我的眼睛。”
——傻孩子,恐怕還有些別的事呢。
錢逸群上前看了看這樓閣,道:“能進去參觀麼?”
“不行!”以琳還沒說話,週期的侍女已經叫了起來。
狐族雖然可不放蕩,哪有讓男子參觀姑娘閨房的道理?看著這些怒目相視的狐女,錢逸群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嘿嘿一笑,又道:“你這算徹底好了麼?”
“好了,”以琳轉了個身,“尾巴耳朵都不會隨便就蹦出來了。”
“那不隨便的話……”
“喝醉了就難說咯。”以琳笑道:“反正你不嫌棄,對吧?”
“那是當然,挺萌的。”錢逸群指了指院落中的亭臺,道:“過去坐坐麼?”
以琳自然欣然而往。
兩人相見相識乃至今日,從未有過洶湧澎湃的愛情火花。但只要見到對方,就覺得自身該當一併度過。若是見不到對方,雖然不會牽腸掛肚,但總是會默默守望。這種淡得如同山間泉水的愛情,讓見識過各種愛情片的錢逸群有些茫然。他甚至不清楚,這到底算不算是愛情。
不過修行人最重要的是不違背本心。既然眼下這個境界對她如此期待,何必去抑制自己呢?哪位祖師都沒說過男女情愛是悖道之事。實際上。若是鐵了心地斷情絕欲,反倒是悖道逆行。
錢逸群與以琳相坐亭中。被侍女們當囚犯一般看管起來,倒也無所謂。這一坐下,錢逸群便開始講述自己的遼東之行,直講到狐山天色漸黑,侍女們點上了火燭,這兩人才意識到時光飛逝。
“咱們應該進翠巒山的。”錢逸群突然一拍腦袋,十分懊惱。
“會被母親抓出來的。”以琳笑道。
“對了,既然翠巒山是你狐族的寶貝,怎麼會流落人間的?”錢逸群好奇道:“這東西在你們狐族看來不值錢?”
“聖人嘔心瀝血的大作。怎麼會不值錢。”以琳毫不介意道,“因為姨奶奶進去之後,看到了聖人桌上放著的那張帛書,一生氣就將翠巒山扔掉了。”
“呃……你怎麼知道?”錢逸群不信。
“我被關著的時候,姨奶奶常來跟我說話啊。”以琳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腿腳,雙手按在肚子上:“我餓了。”
“我們該去哪裡吃飯?這裡我不熟。”錢逸群也跟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