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玉澤頗為受傷,嘟囔道:“你受過我師伯指點。多少也算是參師吧?參師也是師,當我師兄就辱沒了你麼?”
錢逸群倒是不好否認,只得衝以琳一笑,表示算他佔理。
王介推胖乎乎的臉上笑容更甚,心中卻是略起寒意,暗自惴惴:就連天師府的“符少”都硬要跟他攀上交情,可見這厚道人比傳聞中更厲害些!可惡的王觀,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了這位道爺,萬幸要讓我化解了這番糾葛才好。
他狠狠剜了一眼地上呻吟的王觀,左右當即有會看眼sè的僕役上前將那倒黴的管事架走。
王介推上前笑道:“嫂嫂。路上辛苦,還請裡面奉茶安坐。”
以琳看了眼錢逸群,緩步走了過去,搖頭道:“我沒下過山,還是聽他的。”
錢逸群登時心中泛蜜,樂呵呵道:“這事卻得聽你的,我可不敢做你的主。”
狐狸躲在一旁,把頭埋進前腿之間,無聊地撲閃耳朵。不願看兩人大庭廣眾之下沒羞沒臊地發膩。
王介推何等jīng明的人,背後使出手勢。當即有健婦手捧銅盆,內盛清水,魚貫而來。從淨手到淨面,再到胭脂水粉,排成一列,大有讓以琳當街梳洗的模樣。
這番做派,錢逸群若是再堅持不進去,那就是讓以琳尷尬了。
見錢逸群受到如此禮遇,金霄門門主林佳德卻是看不下去了。他冷聲道:“看來是我金霄門多事了。王公子,林某就此別過!”
王介推心中暗罵:你不過是個拿銀子出勞力的苦哈哈,還給我臉sè看麼!
他滿臉肥肉堆起一坨,大笑兩聲:“咱們開路設埠的事還沒談好呢,怎能放老師走?來來來,大家都是好朋友,一起坐下喝杯茶。能有多大的誤會?家父最看重林老師的爽直,想來厚道長喜歡爽直之人吧?”
這世上豈會有人說自己喜歡腹黑yīn沉之人?王介推如此一說,正是讓錢逸群不能否認,間接得出“厚道長喜歡林先生”的結論。
“那是當然。我當然喜歡爽直之人。”錢逸群笑道,“扔塊骨頭就能哄得他團團轉,天下還有比這更可愛的人麼?”
王介推沒料到這厚道人如此不厚道。非但不放過小小過節,就連王家都被牽連進去,變成了耍弄天下英雄於股掌之間的梟客。
林佳德正要發作,突然想道:這道人話糙理不糙,豈不正是王家借我金霄門之力,我借王家之財麼?
——這內中道理,卻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宣之於口!
王介推與林佳德在心中同時咒罵了一聲:不當人子!
符玉澤微微搖頭,領錢逸群走在前面。他低聲對錢逸群道:“師兄,何必一來就這麼衝呢?王家其實還是挺慷慨的。”
“王家慷慨與否關我什麼事?”錢逸群不屑道,“我是來接老衛和師兄他們,擇rì赴京。”
“běijīng?你去běijīng做什麼?”符玉澤好奇問道。
“遊玩。”錢逸群懶得解釋,“他們沒跟你在一起麼?”
符玉澤這才將自己碰到天師府的師兄,被奉為上賓住在內院的事說了。又說了白楓白沙二人住在甲字房,至於楊愛等人卻因為不願投靠王家,在附近農家借宿。
錢逸群微微點頭,暗道:楊愛倒是老成,做事不見孟浪。哎呀呀,差點忘了,我跟她也曾曖昧不明過,貌似那丫頭對我還有些意思。是了,這事可不能讓以琳知道……
“楊愛和媚娘,是你的小妾麼?”以琳問道。
符玉澤和狐狸幸災樂禍地看著錢逸群。
錢逸群乾咳兩聲,道:“我在遇到你之前,只是一心修行,對於男女之事完全沒有一星半點的牽扯。這兩個小丫頭都是友人託付,讓我教導成才,傳授些玄術罷。你別想歪了。”
“就算是小妾也沒什麼呀,”以琳眯起眼睛如同弦月,“你道門本就有雙修之術,也好幫你增益修為。”
“我修的是清靜之道,”錢逸群正sè道,“女sè實乃葬我道之劇毒!”
“那我豈不是也成了劇毒?”以琳笑得更愉快了。
“說實話,我真心沒發現你漂亮。”錢逸群一本正經道。
符玉澤和狐狸登時雙目圓睜,心道:這道人修傻了麼?一會痴情如許,一會又絕情無戀。
以琳面sè如常,心中暗道:這呆子真不會說話,就算我長相平平,也不該當著我面說出來!
“我之所以心儀於你,純粹是受你的內涵所薰染,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