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影……
這武器……
“紅娘子!”錢逸群大聲叫道。
“錢逸群!”紅娘子一聽這聲音,腦子裡登時跳出這個名字,毫不示弱喊道。
錢逸群想死的心都有了。身後追兵近在丈餘,這麼大的聲音在夜空中傳播極清楚,不知道多少人都聽到了自己的真名大號。就算成功逃脫,也還是難逃干係。
“原來真是你!”錢逸群發足狂奔,追到紅娘子身後,恨不得一劍捅死她。不過自己對這片地區不熟,現在就殺紅娘子未必是個上佳之策。
不過……
——我不殺人是因為我本xìng善良,這女土匪為什麼不把後面的追兵殺掉?她一鞭子下去就倒一片吧!
“點子扎手!”紅娘子叫道,“我們先逃出去再說,否則都得死在這裡。”
錢逸群這才發現自己這具身體太缺乏鍛鍊,這才跑出幾百米,就已經有些氣喘吁吁。身後的那幫家丁卻仍舊跑得飛快,一邊還大呼小叫,沒有絲毫氣短不繼的苗頭。
“是誰?”錢逸群緊湊著憋出一口氣問紅娘子,覺得自己肺部灼燒,雙腿灌鉛,已經有跑不動的嫌疑了。
紅娘子聽出錢逸群呼吸不勻,估計他已經跑不動了,心中暗道:“那瘋癲老頭算得還真準!我往後門翻牆出來,果然有轉機。他說今晚有人替我死,看來就應在他這裡了。”一想到絕境之中有人當替死鬼,而且這人還是仇恨值滿滿的仇家,紅娘子心中轉憂為喜。
錢逸群又跑了一截,眼看豁然開朗,已經跑出了巷子。因見前方是一片桑園,心中不由泛起了一絲希望。只要今晚能夠跑出去,剩下的事就好辦多了,到時候咬死自己被人栽贓陷害,只要有陳、周、文三人護著,在蘇州就沒人能拿他怎麼樣。
只要再跑過這片空地就是桑園!有了樹木的掩護,總有逃脫的希望。
唯一可恨的就是今rì月光明亮,簡直就如同白晝了!錢逸群心中暗罵。
還有這片空地,怎麼好似永遠跑不完一樣!
錢逸群五臟灼燒,肝臟隱隱發痛,口裡滿是口水,多得都來不及嚥下去。
“錢公子何以過門不入耶?”戴世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紅娘子也跑得極苦,聽到張府高手追了上來,大喊一聲:“夫君先攔住他!我去找人援手!”努力提起一口真氣,腳下飛快,已經衝進了桑園。她不知道錢逸群與戴世銘已經幾番遭遇,根本不用她扣上“夫君”的身份就能打殺起來。
錢逸群見與紅娘子之間差距越來越大,逃命的信心被徹底擊潰,反倒騰起一股狠意。
“我不願意多造殺孽,奈何你逼我太甚!”錢逸群站住腳步,御劍而起。
戴世銘聽張文晉說起錢逸群的飛劍厲害,故早站住了腳步,將兩人距離控制在三丈遠近。
張府家丁見神仙老爺都不上前,自然在其身後圍了一圈,手持火把,只等一聲號令就上來抓人。
錢逸群怕被圍攻,御劍在兩人中間線上劃了一道,厲聲喝道:“誰敢過此線,必死於我劍下!”這聲暴喝還真的鎮住了那幫家丁,各個腳掌蹭地,露出一派想上不敢上的糾結模樣。
“錢公子,大好前程,緣何不自愛呢?”戴世銘悠然道。
“我奉命來次勘察盜匪痕跡,倒是不知道哪裡不自愛!”錢逸群冷冷道。
“哦哦,那定是下人們誤會了。”戴世銘倒持寶劍,“敢請錢捕頭與我回去,好讓張家人敬酒賠罪。”
這一去豈不是羊入虎口?錢逸群又不是天真懵懂的少年,哪裡肯跟他走?而且別的不說,身上這《百媚圖》就很燙手。
“要賠罪明rì來衙門吧!”錢逸群緩緩退了一步,“時辰不早了,錢某告辭。”
“還是且去府裡坐坐!”戴世銘突發yīn厲之聲,手中寶劍擲出。
錢逸群見戴世銘並沒有掐訣,這寶劍就如御劍訣一樣能夠凌空殺人,可見世上多有匪夷所思的玄術。他御起西河劍,直接迎了上去。
兩柄飛劍在空中糾纏,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錢逸群知道西河劍是傳世之寶,也不怕弄壞,拼鬥得毫無壓力。
周圍家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畏懼不已。
戴世銘到底是戰鬥經驗豐富的過來人,他與錢逸群鬥了兩合,心中暗道:這小子隱約有些劍術的意思,看來是他師父惡補過了。不過……他貌似不知道斬斷靈蘊之法。
一念及此,戴世銘劍行上空,露出一個破綻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