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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再走。”鐵杖道人點了點鐵杖,柔聲道。

兩人雖然見面不過第二次,相處時間加起來不過個把時辰,卻有些依依不捨的模樣。

鐵竹亭就在山門之後不過一里,沿著小路蜿蜒上山就能看到。

錢逸群與鐵杖道人分別之後,心中頗有落寞之感,只顧著埋頭走路。等他猛一抬頭,眼前已經有了一座四角八柱的小亭。柱子都是生鐵鑄造,上有竹節形式,雖然沒有匾額標明,一眼可知就是鐵竹亭不差。

錢逸群進了亭子,扶在被人摸得通體發亮的黝黑鐵竹上,觸手冰涼。他站上石質欄凳,眺望山門,果然看到鐵杖道人還站在那處,正朝他招手。見錢逸群也跟著招手,鐵杖道人方才轉身離去。

“老衛,我們走吧。”錢逸群直到看不見了鐵杖道人,方才跳下石凳。

“少爺,要不要用些點心?”錢衛怕山上已經開過了晚飯,沒有吃食。

錢逸群看看天sè漸暗,又覺得沒什麼胃口,便道:“不吃了,趁著天光未收早點上山吧。”今天他被鐵杖道人那一通狂奔折騰慘了,兩條小腿猶自發酸打顫,最好快些上去分配了宿舍燙燙腳就睡覺。

錢衛自然聽少爺的吩咐,揹著行李在前面開路。凡是哪裡土虛、何處磚松,都要一一示意,免得錢少爺發生意外。

穹窿山並非終南秦嶺那般人跡不至的野山,說起來在當下可算是旅遊勝地,許多蘇州人端午登高、平rì遊冶,都會選擇這裡。故而山路早就已經被人踏平了,也有鋪成的石板青磚,即便雨天也不甚難走。

兩人上山沒多久,就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兩位施主……可是去上真觀的?”一個十二三歲的小道童從後面的追了上來,跑得小臉通紅,氣喘吁吁。

錢逸群站定等他,看他胸口起伏喘不上氣的模樣,頗為感同身受。他道:“小道長可是叫我們?”

“這山上又沒旁人,自然是叫你們。”小道童倒是不客氣,“施主可是姓錢?”

“正是。”錢逸群現學現用,笑道,“敢問仙長尊姓大號。”

“我叫陸小苗。”道童道,“趙當家讓我在這裡等你,沒想到剛去林子裡屙屎,你們便已經上山了。”

錢逸群見他天真爛漫,總算不怕上真觀規矩太多太呆板了。他笑道:“那敢請小道長帶路。”

“就一條路,咱們直著上去就是了。”陸小苗說著,三兩步已經跨到了錢衛之前。

錢逸群見他步履輕快,身形自然,估摸著是練過功夫的。陸小苗帶著錢逸群兩人,也不必像剛才那般衝刺,呼吸漸漸平穩,臉上的紅cháo也消散了。從他圓圓胖胖的臉上看,上真觀的伙食應該不錯。

“錢衛,給他拿點心。”錢逸群叫道。

錢衛當即放下行李,翻出食袋,取了一個塊巴掌大的棗泥芝麻餅,遞給陸小苗。陸小苗看了看錢逸群,臉上登時笑開了花,接過棗泥餅,放進嘴裡便大嚼起來。

小孩子待人對事沒有成見,極易收買。一個棗泥餅還沒吃完,陸小苗已經將錢逸群視作親人了,也不顧天sè將暗,硬拉著錢逸群多走了十來步,去看三茅真君當年跪拜星斗留下的雙膝泉。

雙膝泉形似人的雙膝跪出來的石窩,汩汩出水。山上道人編了個故事,套在了三茅真君頭上,竟也有人真的相信。若真是真君跪出來的,那他身形恐怕得有兩個劉宗敏那麼大了。

“這泉裡有一種石蟹,泡在醬油裡,最好下飯。”陸小苗掬起一捧水,咕嘟咕嘟喝下肚子,咦了一聲,“怎麼今rì的水不甜了?”

錢逸群也跟著喝了一口,泉水清冽甘甜,頗有回味,當下道:“還是甜的,因你剛吃了棗泥餅,就嘗不出來了。”

陸小苗長長喔了一聲,道:“難怪老師父們說:高下相形,原來是見過了高的才知道的低的。我以前還只道這泉水是天下第三甜的東西呢。”

錢逸群斂容生敬。看來上真觀果然高道坐鎮,就連這種小童都能將《道德經》裡的東西用在生活中,有所感悟。他拉著陸小苗的手,繼續上山,邊問道:“那天下第一和第二甜的東西是什麼?”

“嘿嘿,你不知道了吧?”陸小苗一臉神秘,“別說出去啊。”

第三章上真觀

“絕對保密!”

“陳伯給趙當家煮的水泡蛋是天下第一甜,”陸小苗忍不住道,“我偷偷喝過一口!”

錢逸群大笑:“那第二甜的呢?”

“是北麓的拄杖泉,就在寧邦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