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其實是一種相當敏感,相當膽小的動物,巨響,閃光什麼的都容易讓它們受到驚嚇。至於直接的往看起來就很尖的東西上面撞,這可是違反了馬的天性的。事實上,很多時候,騎兵們如果一定要讓戰馬直接撞向刺刀,是需要一個特別的裝置的,那就是眼罩,只有把戰馬的眼睛罩住了,它們才會撞過去。
當然,滿清的騎兵手裡的刺槍要比模範軍的燧發槍加刺刀更長一些,如果直接撞過去,應該有個大的機會先擊中對手,但是,騎手知道這一點,戰馬卻不知道。所以只要能躲得開,戰馬也都會自動的避開這些目標。
清軍的戰馬因為提前發起了衝鋒,到這裡速度本來就已經開始下降了,兩門六磅炮最後的一輪霰彈,以及士兵們的這一輪射擊,不但打倒了數十匹戰馬,也讓其他的戰馬忍不住就減了速。而這個時候模範軍已經完成了變陣,從一線的橫隊變成了空心方陣,一下子就讓出了可以讓馬匹跑過的缺口,戰馬們自然也就朝著那邊跑過去了。
吉哈利騎著馬從空心方陣留出的空隙中穿過,他猛地一揮胳膊,大喊一聲:“著!”將一個骨朵扔向空心方陣,同時他看到空心方陣中有一排火光一閃,接著他的戰馬就猛地向前摔倒。
吉哈利也是打慣了仗的老兵了,臨危不亂,幾乎是在一瞬間,他就將兩隻腳從馬鐙裡抽了出來,同時也丟掉了右手的刺槍,雙手在馬鞍上一推,整個人就跳了起來,然後順勢向前在地上打了個滾,就站了起來。
好在這個時候其他滿清騎兵的馬速都不算快,還來得及躲開他,要不然吉哈利說不得就要被自己人的戰馬踩死了。
這時候整個馬隊也已經從空心方陣的間隙中一衝而過了。僅僅只是在剛才的那一次衝擊中,兩百騎兵就少了將近三分之一(當然,騎手其實並沒有少那麼多,很多隻是掉下馬了。)。而且戰馬被迫從很遠的地方就開始加速,如今戰馬的狀態也普遍不好,絕對是沒法完成第二次的衝擊了。而他們這次衝擊取得的戰果也僅僅只是靠著扔出去的骨朵什麼的砸傷了個位數的模範軍士兵。
尖利的口哨聲又響了起來,空心方陣在一瞬間就被展開了,又變成了一列橫隊,只是朝向和剛才相反了。剛才在穿過空心方陣的時候從馬上摔下來的幾個清兵立刻就分別被好幾把刺刀圍住了。其中也包括吉哈利。
吉哈利拔出腰刀,朝著一個模範軍戰士撲了過去。對面的那個戰士也毫不示弱,一刺刀就刺了過來。吉哈利用腰刀一撥,將刺刀撥到了一邊,然後跨進一步,就打算掄刀向對手砍過去。但是就在此時,兩把刺刀從側面刺了過來,吉哈利只得向後猛地一跳,放棄了這次攻擊。三個模範軍士兵也向前跨進一步,三吧刺刀不斷地從不同的角度捅了過來。面對三吧刺刀的輪流攻擊,吉哈利只能不斷地格擋,毫無還手的能力。突然他腰間一痛,一支刺刀已經從這裡捅了進去。吉哈利身子一軟,又有兩把刺刀刺進了他的胸口。
刷的一聲,三把刺刀從吉哈利身上抽了出來,帶出來飛濺的血珠。吉哈利就像一個裝滿了土的布袋子一樣,啪的一聲摔倒在地上,手腳抽搐了一下就死了。幾個士兵也立刻歸隊,站入了佇列中,佇列中的其他人也都向他們喊了聲“好樣的!”
這時候其他的那些落下馬來的滿清騎兵也早就被殺死了。在這個戰場上,沒有憐憫只有殺戮。戰鼓再一次響了起來,整列的橫隊開始邁著整齊步伐向著那些剛剛撥轉了馬頭的滿清騎兵逼近。
這隊騎兵在剛才的戰鬥中已經失去了他們的指揮官,所以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時候那幾個炮兵也將那兩門六磅炮調轉了炮口,將炮口指向了那些清軍騎兵。
這個時候的清軍還遠不是1840年那會兒,甚至也不是平三藩那會兒清兵,這個時候的清兵無論是在戰鬥技巧,還是戰鬥意志都是滿清軍隊的巔峰時期,剛才的那一傢伙,雖然打掉了他們的指揮官,但是還是不足以徹底的打垮他們計程車氣。所以到底要不要繼續作戰他們還很猶豫。
這時候六磅炮再次打響了,和往常一樣,“荷蘭人”的炮總是打得又快又準,在不過六十步左右的距離上,六磅炮的霰彈展示出了驚人的的殺傷力,雖然僅僅只有兩門炮。但這一輪炮擊又一次放倒了七八個清兵,而且在另一邊,另一隊“荷蘭兵”也正以縱隊方式趕了過來。
雖然失去了指揮,但是這些清兵也都是打老了仗的,知道不能這樣等下去,於是有人帶頭喊了一聲:“兄弟們,衝啊!”
那些滿清騎兵頓時催動馬匹,再次撲了上來。只是他們的馬速比剛才還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