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雨點砸在窗上,那聲音,聽著莫名讓人心驚。
畫堯被驚醒,抱著被子坐起來,感受著侵入骨血的寒冷緩緩驅走屬於自己的體溫。
偏頭看躺在身側的人,猶自沈睡,毫無知覺。
欲撫摸對方臉龐的手僵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許久,畫堯收回手,捧著臉埋入膝蓋,一時間,竟是難受得想哭。
子時將至,畫堯起身著裝。
換上便於行動的緊身夜行衣,長長的頭髮用素色的帶子鬆鬆束在背後。畫堯雙手撐在桌案上,雷電劈閃的間隙裡從鏡面裡看到自己的臉,在這樣陰沈溼冷的深夜裡顯現出一種駭人的慘白。畫堯皺眉,閉眼想了一會,再次睜開時眼裡已然帶了某種決絕。
沒多看床上的人一眼,畫堯徑直走到門前,拉門出去。
出了客棧,步入雨裡,任由冰冷的雨水沖刷過身體的每一處,明明是冷徹骨血的寒冷,在這種時候竟有種奇異的安心之感油然而生。
畫堯在原地站了一會,抬手抹了把臉上冰冷的雨水,將被衝亂的髮絲撥到耳後,眨了眨眼,隨即施展輕功朝著城郊的方向飛速掠去。
一路前行,雨勢漸小,待行至城郊竹林時已然消停。
四周冷風呼嘯而過,吹到身上愈發寒冷刺骨,畫堯卻是置若罔聞,抬手吹了聲口哨。霎時,十一道黑影從四面飛奔而來,圍至畫堯跟前,語氣裡隱含興奮和期待,“二師兄。”
畫堯抬眼,不帶任何感情地一一看過去,十一人,少了一人,“為何不見逢錦?”
其中一人回道:“三師兄跟隨師父辦事去了。”
“辦事?呵!”這事還辦得真是時候,看來師父早就料到他會走這一步,若再加上逢錦,就算自己的實力僅次於師父怕是也很難取勝。畫堯掃了他們一眼,淡淡道:“出手吧。”
此話一出,十一名黑衣人同時僵住,不可置信的神色裡帶著深深的絕望。
“二師兄,你……”
“怎麼,難道師父沒給你們提過醒?”畫堯甩了甩衣服上的水,沒有抬眼去看出聲的人,不需要。
他從小在谷里長大,眼前的每一個人他都認識,他知道他們的名字知道誰比較擅長用刀知道誰的暗器使得好知道誰的劍法最妙……
他們曾經彼此瞭解和信賴,如今,卻是立場對立。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先前回話的弟子神色複雜地看著畫堯,艱難擠出一字:“有。”
畫堯慘然一笑,果然,這世上最瞭解自己的人只會是他,那個他該稱之為師父的最捨不得傷他亦是最捨得傷他的男子。那人總是這樣,喜歡作壁上觀,含笑看著別人在兩難的境地中絕望地來回徘徊。
天堂亦或是地獄,他一向只用微笑來衡量。
自己又何嘗不是呢,愛他,卻也恨他。兩者之間明明沒有平衡點,卻是奇異地在心裡保持著平衡。
“既是如此,便一起上吧,這次可不是比武切磋,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話落,畫堯神色驟冷,左手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往腰後一劃,瞬間,極其耀眼的銀光從右腰疾射而出,待眾人睜眼看清,持在他手中的赫然是一把泛著冷光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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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殺戮
有些人便是如此,要麼不殺人,要麼不留活口。
劍,是迎血劍,出鞘必見血。
師父說,小堯,記住了,你是這劍的主人,只有你能支配它。
那人像長者一般將他的雙手放在掌中溫柔撫摸,無奈嘆道:“孩子,命定的災難唯有自身方能化解,你只能親手將自己抹黑……”
手中的劍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劃開道道圓弧,隔空推出,真氣打入人體,骨骼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有溫熱的液體濺到臉上,許是自己的身體過於冰涼,畫堯竟覺得那些紅色的粘稠液體滾燙得嚇人,觸及肌膚後便鑽入毛孔,一直燙到五臟六腑,疼得鑽心。
片片血霧在眼前炸開,睜眼所見皆是一片血紅,只是不知到底是眼睛紅呢還是這世界本就是這顏色。
咚!咚!咚!
一個,兩個,三個……
重物倒地的沈悶聲響異常清晰,那是他們的屍體,他的師弟。
很奇怪,明明沒有刻意去數,畫堯心裡卻是清清楚楚。倒了八個,還剩三個。
畫堯突然停手,他只是想確定一下是不是真的只剩三個人。
不過是一瞬間,冰冷的劍氣從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