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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唯一一個理由就是,凡是我贊成的事他必然反對,這成了他的原則。

自然他也反對聯邦分子,不過他們不去騷擾我的父母。

離第二次全民公決還剩一半時間。

有個禮拜天,母親到門口迎接我。

她顯得焦慮不安。

我給她打電話時,她並沒說起有什麼人會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只是說父親不在。

去的時候,我發現外面停了一輛不認識的汽車。

“嗨,喬!”母親跟我招呼,聲音出奇的響,像是提醒我屋裡有陌生人,或在提醒他們我的出現。

“有人在家!”她說著,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彷彿在說我要有準備。

“他很想見見你。

”她把我領到前室。

一個男人坐在對門的扶手椅上,雙腿交叉,膝蓋上放著帽子。

要不是他那隻定住不動,充滿血絲的左眼,我都無法一下子認出他。

這隻眼睛只有下半部依舊充血發紅,彷彿它半浸半浮在血中。

他眼鏡的鏡片極厚,我估計他已近乎失明。

“海恩斯先生說他在紐約就認識你了。

”母親緊張地說。

海恩斯沒起身,我也沒上前和他握手。

“很久不見,海恩斯先生。

”我說。

“俗務纏身,一直沒時間啊。

”海恩斯說。

“海恩斯先生—”母親停了一下,“海恩斯先生來是為投票的事,喬。

”“我是個紐芬蘭人,”海恩斯看著我說,“又回到了紐芬蘭。

”我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母親坐在我們中間的沙發邊上,身體略靠近海恩斯,眼睛卻看著我。

“我給你倒點茶,喬。

”母親說。

桌上有一套茶具,還有一盤餅乾。

“你還出版《還鄉人》嗎?”我問道。

他笑笑,彷彿在說他知道我知道,其實我也真的清楚。

“我來這裡看看,這場加入聯邦的鬧劇究竟是怎麼回事。

”海恩斯說。

“第一次全民公投之前我還不清楚,這麼多人走錯了路。

我必須說,在紐約認識你時,沒覺得你有什麼領導潛力。

那時你還很年輕,跟現在完全是兩個人。

”我估計他快70歲了。

整個左臉因中風而歪斜,只有一隻眼睛還清澈。

中風的影響隨年歲越來越大。

也可能他還遭受了一次中風。

“我們早已不是過去的我們了。

”我說。

“我並不只有海恩斯一個名字。

”他說,“我跟你提過這件事嗎?”我搖搖頭。

“我人變了,名字也變了。

但我從沒刻意隱瞞過去。

我常把自己當例子,講給佈道的人聽。

我曾迷失過,現在找回了自我。

你也可以的,喬·斯莫爾伍德。

”“我一直在告誡紐芬蘭人,切忌過分驕傲。

”我說。

海恩斯點點頭。

“魔鬼總是用上帝的話來對抗他。

”“我相信喬做的是他自己認為對的事。

”我母親插了一句。

“那麼你呢,我的好人。

”海恩斯對我母親說,“你說的只是你認為真的事。

我希望我也能為你兒子說這番話。

斯莫爾伍德,應該在所有人面前忠誠,就像你在家人面前一樣。

”母親低下了頭。

“只要我還能把這個人摔倒在地,”海恩斯繼續說道,“我就不會相信他。

即使現在這把年紀,我相信自己還是能把他摔出老遠。

”沒等母親回答,海恩斯分開腿,掙扎著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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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相識的男人(2)

母親也跟著站起來,滿臉通紅,把兩隻手放在胸前。

她幾乎要哭出來。

加里格絲小姐去世的事讓她變得非常脆弱。

“你和加里格絲小姐洩露我母親的秘密還不夠,”我說,“現在,還要裝作聖靈降臨節教會—”“你這話什麼意思,喬?洩露了我的秘密?”母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