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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了。”王琪留下王珏,等於留了退路。這他早就想到。但目睹家族的沒落,傲然如王珏自然不會為他們請求我垂憐。只是他此後也心灰意懶,不會再問世事了。

流蘇幾乎是跑過去當眾抱住了他,我不願意打攪這對愛侶。蔣源悄悄問我:“大逆不道怎可真的赦免?”

我回答:“太子總是王家根苗。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王氏除卻王珏,其他人一律流放廣州。他們的子孫五十年內不得回京。”

我一心盼著見到竹珈,等到見了他。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韋娘在旁嗚咽了。

竹珈也沒有說話,他的手緊緊抱住我的脖子。

“竹珈每天都想著娘。”他說完咬住唇。就因為我說過他不該哭,所以他紅了眼圈,眼角噙滿淚花,卻不會哭。

我對孩子說:“我也想你,現在好了,一起都結束了。”我回頭問侍從們:“鑑容呢?”

他們面面相覷。韋娘上前告訴我:“他可能太累了,方才入了昭陽殿就昏倒了。”

“太醫呢?”

“陛下彆著急,老太醫正在。陛下可知這次宋彥他們躲在何處?就是太醫院的藥材庫裡面……”

我沒有等韋娘說完,急忙走向寢宮。迎頭碰上了老太醫史玉。這昔日鶴髮童顏的老人,滿臉的悲愴。

“怎麼了,不好麼?”我問。沒有品嚐到團聚的歡悅,還有什麼等著我呢?

太醫慢慢說:“太尉月前受傷,怎麼延誤到現在才治療?老臣無能。太尉大人的症狀已經深入,恐怕三年以內……”

我躲到了韋娘的後面,我不要聽……不要……

可他還繼續說:“三年以內,太尉就會失明。”

我跌坐在石階旁。這就是勝利的代價?他的頭痛並不是普通的病。為什麼,為什麼不治?

我憤然的說:“去,誰是隨軍太醫?立刻叫來?”我自己的眼睛也模糊了。

“陛下息怒。”史玉說。

我不可能息怒,鑑容的眼睛,他這樣的男人,怎可以沒有眼睛?那就和雄鷹折斷翅膀是一回事。

忽然,韋娘拍了一下額頭:“果真如此……”

她抱住我,輕聲說:“陛下,恐怕不可以怪隨軍的太醫。當年陛下難產昏迷的時候,鑑容請求我和他一起到佛堂祈禱。他在我面前哭了,說大概是因為他的輕率觸怒神靈,所以當時他在神佛面前發下一個誓言……”

我猛然回頭仔細的看韋娘。韋娘也怔怔看著我,悽楚入骨。她閉上眼睛:“他說,如果神佛保佑我的神慧,所有的報應我一人承擔。我華鑑容,終身不再用藥。”

所有的疑團終於揭開,這就是為什麼過去幾年他感染風寒好的很慢,為什麼他會頭痛。為什麼前幾天他回答我看過大夫。他沒騙我,他給太醫看過,但他沒有服藥。這一次,他的威望太高,權利太大。他知道只有這樣,才可以從這權力的漩渦中脫身,才可以選擇與我相守。

我衝進屋裡,他醒了。他對我微笑,微妙的笑容。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璀璨如星河,吸附著寰宇的魂魄。

我打了他一記耳光。

我哭了:“笨蛋,金魚,你這個笨蛋。”

他把我拉進懷抱:“這最好了。三年,我可以交待朝政,可以看到我的孩子,還有……”他明媚的笑著,像世界上最美的芍藥綻放在陽光之地:“我永遠記住年輕時候的阿福。在我心裡,你不會老了……”的

昭陽殿裡,我們長大了。因為他的愛,我不會孤獨。

(下)

六個月以後,我分娩了。喜出望外,我生了一個女孩,然後是一個男孩。

這次生育我很順利,床畔鑑容的笑臉,使我忘記了身體被撕裂的痛楚。

“叫什麼名字呢?”我問他。的

“女孩叫憶娟,男孩叫竹珉。怎麼樣?”鑑容喜歡,我當然說好。

竹珉。“珉”字雖然帶著“王”,意思卻不是玉。“民”,鑑容真心希望這個男孩遠離皇位嗎?也不錯。我玩味著這話,瞥見竹珈寧靜的笑臉。

竹珈說:“我的弟弟和妹妹呀。”我滿頭大汗,來不及擁抱自己新生的嬰兒。把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攬到懷裡,我湊近他說:“你是孃的長子,永遠不變。”

孩子們很快就有了封號。女孩是“吳郡公主”,男孩是“齊王”。於是大臣們聯名上奏,要求給與兩位殿下的生父華鑑容正式的名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