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一席話，于晴覺得自己之前受的罪遠不如面前這個看似平靜的女人受的傷深。她的氣氛已經被冷漠和無情取代。

“你復仇了嗎？”于晴不忍的說。

阿拉扎伊搖搖頭：“還沒有，不過有天會。”她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的情緒。

于晴沉默，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為自己此時也被仇恨矇住腦袋，自己也因為復仇而走到這裡。

接下來兩人都不說話，她們看著同一條河想著各自的心事，或許她們會問自己這麼做值不值，或許這本身就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答。時間慢慢過去，在深入的沉思中，于晴並沒發現有一個人已經注視她們好久。

“你來了。”陳露從一株熱帶植物後面走出來，她本來也沒想隱藏。

阿拉扎伊站起來，但不說話。

于晴依舊坐著，看向陳露的眼睛裡透著複雜。

陳露走過來，沒有向阿拉扎伊打招呼，甚至一個示意的動作都沒有，她徑直坐到于晴旁邊：“我想我們還不至於到沒話可說的地步。”

于晴不說話，對於一個幾度想把自己置之死地的人有什麼好說的呢！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陳露知道于晴不會回答，她自顧自的說，“有些事你我都不知道，弄到今天這樣也不是我希望的，我不指望你原諒我，人啊，有的時候沒得選。”

“沒得選？肖強你沒得選，那麼劉坤呢？還有更多的武警和部隊戰士你沒得選嗎？你知道劉坤死的時候什麼樣子嗎？虧的當初她還那麼照顧你，在你離開的時候還那麼挽留你！”于晴忍不住了，看到陳露，她好像看到所有烈士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晃過一遍。

陳露靜靜的坐著，忍受著于晴的謾罵，她站起來：“我不想再提過去的事，就是因為過去，我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樣子！”

于晴隨後也站起來：“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還是你一直就是這樣？”

陳露痛苦的揪著自己的頭髮，她長吸一口氣，說：“你一直說我讓仇恨矇住了，那你呢？因為劉坤，因為你的武警戰友，你現在和我一樣，你也不配說我！”她恨恨的說。

于晴啞口無言，陳露的話正中下懷，她看著陳露，眼睛裡滿是仇恨，正如陳露所說的那樣，她們一樣，只是初衷不一樣。

眼看就快成潑婦吵架了。

“劉坤的事我很難過，還有你的那些戰友，”陳露不想過多逗留，她意識到往下的情況會更糟，“我比你還想擺脫過去。”她撂下一句話，往前面的一個方向走去。

于晴攆上去，阿拉扎伊把她拉住：“這個地方都有護衛的，別給自己找麻煩。”她警告她說。

“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于晴甩開阿拉扎伊。

阿拉扎伊看著于晴激動的樣子，她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子冷漠和傲慢：“有些事不是任何人都能知道的，于軍官，我只能提醒你到這個地步。”

于晴真想跳進河裡直接淹死算了。

“我看今天不是個適合散步的天氣，還是回去吧。”阿拉扎伊強行拉住于晴往回走，她的手很結實，甚至可以感覺到手繭。

第三十九章（1）

另一邊，零落的現場已經沒有幾個人，已經過了半個月了，刑偵專家的推斷是倖存率幾乎是零，他很奇怪為什麼武警們為什麼會下這麼大的功夫去尋找一個人，也很自然的他沒有得到答案。

陳風的到來自然吸引了一些目光，這不僅僅是他身上略顯區別於普通作戰部隊的配飾，陳風車剛停下就立即跳下車，用一種跑步的速度來到已經處理完的現場，他看看那裡還殘留的痕跡，用自己的思維構築當天的情形。

之前的資料，加上現在，作案手法如出一轍。

陳風蹲下身子，伸出手觸控地上的痕跡，臉上的表情像過電影一樣——除了欣喜。

“你發現什麼嗎？”程建國在他身邊蹲下，他抬頭看著前面幾個正在搜尋儘可能細節的戰友。

陳風搖搖頭。

“于晴的位置就在你右手的地方。”程建國下意識的提醒。

陳風的手往前移了移，每挪動一寸，他都感到手指沒有勇氣再抬起來，本來就沉重的心情愈發沉重。他記起當自己出事的時候，于晴不顧一切的去找他，而她出事的時候，自己竟然不知道，世事無常，他現在是真體會到了，他看似平緩的手上青筋突起，程建國看似無心，其實一直悄悄的觀察著他。

“炸藥當時埋在掏空的樹幹裡”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