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依舊早早起來出去跑步,那聽雪房門緊閉,恐怕還未起床。
我下去樓下,依舊去往餐廳取白煮蛋吃,卻意外發現那聽雪已在廚房裡忙碌。
洗手作羹湯?好主意,我贊,“打算做給誰吃?”我問她,接過阿姨遞過來的白煮蛋。
“當然是做給大家吃。”那聽雪繫著圍裙,一雙雪白的手在爐灶前上下翻飛,不管她做的滋味如何,只這份架勢已足夠吸睛,我是自愧弗如。
吞下白煮蛋,我端過溫水來慢慢飲著,“也有我一份?”
行雲流水的動作有了凝滯,她回眸看我,“你不怕我下毒,就帶你的份。”
哦,原來是不算我在內的,“怕,所以,我還是吃阿姨做的。”
看來收買也是要講價值的,像我這種無法收買的白眼狼,果斷放棄還是對的,我笑著放下手裡杯子,“我要出去跑步了……”
她不理,繼續忙活她的。
每日晨跑大約耗時一個半鐘頭左右,今日我卻故意磨磨蹭蹭,用了兩個小時整。
回去福苑,高強已用過餐出門,張列星則因為有傷在身還在賴床。
阿姨為我端來早餐,一一擺好卻不肯下去,我不解看她。
“應太,今天那小姐做的飯菜,高總很是喜歡,全部吃光光,直誇那小姐的手藝好,就連這幾日身體不舒服的張公子,都聞到香味下樓吃飯了。”阿姨說著老眼緊盯住我問,“應太,你要不要也學學廚藝,我的手藝也還不錯的,可以教你。”
怎麼每一個人都在同我說教,就算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也要看我想不想學,我搖頭,“不了,她願意做就讓她做去吧。”
我的廚藝同吳耽那幾年時,已練得爐火純青,那傢伙挑剔的嘴就是我給慣出來的,可是,我那是心甘情願做給他吃的,如今拿我的愛好去同滿是算計的那聽雪比,我不屑。
阿姨對我一副很失望的樣子,“應太,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這絕對是有道理的,你人好我才同你說這些的。”
我自然知曉她對我是好意,笑著安慰她,“阿姨,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不是我的我留也留不住,洗手作羹湯的事情我也不是沒做過,男人的心和胃都是個無底洞……”
見我執迷不悟,阿姨也不再多說話,退步離開。
我目送她出去餐廳,低下頭獨自吃飯,碗著的些微磕碰聲都能在偌大的餐廳裡傳來回響,清冷冷的,陪著我就著一室陽光把肚子填飽。
飯後半小時,我是堅決不坐下去的,出去門外多多散步。
轉去到後院,花開似錦,但看過了也照樣膩煩,我隨便溜達去到高強的高爾夫球場,打算打幾桿來解悶。
來到高爾夫球場,特意新鋪就的矮生百慕大草坪,踩上去感覺確實與普通草坪不同,質地更硬,踐踏過後不見印記。
“應太,過來呀!”那聽雪陪在張列星身側向我招呼。
原來他沒在賴床?原以為是在臥房懶床養傷的張列星此時同那聽雪站在一處,看來二人似有復甦跡象,不會一頓飯就給收買了吧?
“哦!”我答應一聲,笑著走過去。
張列星見我過來,笑呵呵地將手裡的高爾夫球杆遞給我,“應太也來打幾桿,那小姐的球技不錯,你們比試比試。”
那聽雪原是富貴家小姐,會打高爾夫球並不稀奇,我從前連飯都吃不飽,哪裡來的球技?同她比試不是自找沒趣?我不肯接球杆,“我不會的,高強也從不主張讓我學這個。”
我把高強拿出來當擋箭牌,反正他也總是如此對我。
聽我提到高強,那聽雪的臉隱泛紅光,“高總也知道我打球好的,還說哪天帶我去高爾夫球會所切磋下。”
好吧,隨便她顯擺,我不理,轉身就走,“你們慢慢打,我繼續散步去。”
“應太,既然都來了,來嘛……”那聽雪把球杆硬塞到我手裡,勢必要看我出糗。
“你無聊不無聊?”我把球杆扔到一邊,“拿著個球杆把球打到洞裡就是本事了?你若是喜歡炫耀自去炫耀,何必在這裡同我耀武揚威,我告訴你,我就是不喜歡這東西。”說著,我空手抓過一個球來,向空中拋去。
雪白的球劃過一道弧線自由落地,骨碌碌滾去到一個拿開旗杆的洞裡,我拍拍手,白了她一眼仰頭走開。
張列星拍手大笑,“應太,好手法!”也許是笑得太劇烈,只笑了兩聲,他便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