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親家完畢,精靈豆又趕去一場重要應酬,而我則遣走了司機,親自打車送母親和弟弟回家。
“應惜呀,委屈你了。”母親聲音透著哽咽,“倒不是有多難看,但是,除了有錢有人品,其他的一樣也比不過吳耽那個混小子。”
在日漸稀薄的懷念裡,我對吳耽的概念在漸漸變淡,提起他時再沒了錐心刺骨的痛,木然的就像談論鄰居家不爭氣的兒子。
“男人又不靠臉吃飯,長的好不好看有什麼關係,對我好,讓我衣食無憂比什麼都強。”
母親贊同地頷首,“你這倒也算是想開了。”
還沒等進到門口,養父已經敞開門,人坐在屋裡等著,聽到動靜立即大著嗓門質問,“怎麼才回來?”
母親拉住解凱的手加快腳步,我則停下目送他們進門。
“你嚷什麼,我這不是回來了麼?會親家哪有見了面就走的?”
“會個屁親家,人家親戚你能會上幾個?”養父說完,門哐的一聲關上。
養父的話言猶在耳,我下樓打了輛車,回去到小窩,沒再去什麼酒店下榻。
“應惜,要不然你過我這邊住吧,這幾天都忙,我又想天天見到你。”到了極晚,精靈豆才打來電話,一開口就是要求我過去。
“今天是你張羅的會親家,你家誰來過?本來應該是咱們倆一起送我媽回去的,可是你倒好,一句忙就走人?”
我等著聽他狡辯,事情做出來了,他總能找出話來圓,我雖已習慣,可卻偏偏還是要聽他親口說。
“我同你說過我是孤兒,哪裡有親人來會親家?再說會親家是做什麼?不就是了解下我的為人,再看看家裡的條件嗎?”精靈豆說到這裡斷了下,可能是在喝水,有咕咚咕咚的聲音,“我為人那是沒的說,經濟實力你媽媽也不是看不到,給她的三金禮物,還有你弟弟的一萬現金見面禮,不是皆大歡喜麼?”
窮人見到一點施捨都比發家致富還開心,我可沒我媽媽那麼好騙。
“你用指頭縫裡漏出的錢來哄人,覺得自己很高明是嗎?”我憋著氣冷冷地問。
“其實我去那麼晚,就是在給你媽媽挑房子,又不能太大,但是也不能太小,位置還得接近市區,最後敲定的時候,因為不能寫我名,所以才懸著沒提,等明天,我們接了你媽媽出來,把手續都辦妥,你看怎麼樣?”
哼,我是徹底賣給他了,我不認命也不行,在哪都免不了受委屈,只看這委屈值不值了。
“好,明天見。”我果斷撂下電話,心硬的像塊石頭。
重新裝修過的臥室裡簡潔精緻,就是沒有一點人氣兒,我默默去到窗前,拉開厚重的窗簾。
閃爍的霓虹燈瞬間闖了進來,在沒有開燈的房間裡,上下歡快地跳躍著,打在人的臉上,熱情得冷清。
隔著窗戶我向樓下望去,被精靈豆著人遣送走的吳耽,此時就站在樓下,仰著頭看著視窗,直愣愣地像個木頭。
這幾天我與他每每對望,情緒卻一點起伏都沒有,從前的不甘心全部消失無蹤,但是我知道吳耽現在一定很不甘心,否則他也不會賴在樓下不走。
我始終在猶豫要不要把吳耽的事情告訴精靈豆,讓他再把他送走,因為不該有的猶豫錯過了時機,便造成了眼下兩兩相望的結局,今天我決定要結束它。
我穿好衣服下到樓下,吳耽馬上迎了上來。
“應惜,我們談談好嗎?”
“好吧,你想談什麼,說吧。”我繞過他邊走邊說。
“你要去哪裡?”吳耽攔住我,氣喘吁吁,無可奈何。
“當然是找個地方和你好好談。”我說著攔下輛計程車,站在門邊對吳耽到,“上車。”
恐怕吳耽是讓精靈豆的手段嚇破了膽,唯唯諾諾不敢動彈,我先他一步上車,坐在車裡等他,計程車司機更是不耐煩地盯著他看。
吳耽沒辦法,只得鑽進車子。
“這是哪裡?”
計程車停在一棟豪華別墅前,我下了車,吳耽卻賴在車裡不下來。
“這是他的別墅,我帶你去見他,咱們仨坐到一塊說。”我丟給吳耽這句話,扭身就走。
吳耽滿臉的錯愕,嘭地關緊車門,隔著車窗喊我,“應惜,給我點車錢。”
正喝水的計程車司機嗆得一口水全噴了出來,用無法言說的眼神從後視鏡裡看著吳耽。
從包裡拿出一沓錢來,到在車邊丟給他,我轉身就走,發誓再也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