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床腳的書桌上,擺滿了我收集來的各式各樣的小玩意,俄羅斯套娃、西藏藏刀、下雪的玻璃球、菩提子佛珠、用手一捏就出便便的蠟筆小新、串珠編制的十二生肖、鐵心秤砣、DIY復古材料製作的仿古小鏡子等等……
我想我收藏的這些也不值什麼錢,我只是喜歡它們五顏六色、各具風格的樣子。擺在我的房間裡,讓我有種琳琅滿目的感覺,再襯上滿屋子的陽光,帶著童話世界才有的繽紛,讓我有種脫離俗世的美。說實話,我愛死它們了。
不過這種美,在介雲每次來光顧的時候,就會變成垃圾站的代名詞。我很懊惱她說我這個屋子象垃圾站時的態度,可又無法爭辯我這個小窩裡確實凌亂過分的現狀。
每當介雲慨嘆著我如同貧民般的生活時,我也賦予了她同樣的同情。因為她永遠也享受不到我那寧與槽豬同樂,也不與柏拉圖同悲的快樂。
在書桌的一邊,擺著一個小課桌,那是旁邊的鄰居搬家時扔下的。在他無所謂的目光下,我把這個小課桌搬進了我的屋子裡,拿它當了我的書畫練習處。現如今,它渾身上下五彩斑斕,活象是個淘氣得弄髒了衣服被罰站的孩子。
在小課桌的對面是一個簡陋的壁櫥,我用它做了我的書櫃。但它就象是被打入冷宮的嬪妃般,幾乎是不能獲得我的寵幸的。因為,我的寵愛全部都給了我這個屋子裡最昂貴的一件物品——電腦,它提供給了我許多的歡樂時光,以及各種不切實際的美好幻想。現在我依然在它的身上發掘著快樂。我想,也就只有它才能忍夠受那個瘋癲呆傻,時時刻刻發出各種奇怪聲音的我了。如果可以,我幾乎覺得我可以同它結婚了……
‘結婚’,窗臺上的一對玻璃人都能虐到我,還是少提為妙。
敞開著的深紫色窗簾,半掩著水綠色的大理石窗臺,那上面擺著我曾經送給吳耽的一對裝滿千紙鶴的玻璃人。要不說影視劇裡的浪漫,與現實總是存在著天壤之別呢。
當我把我走遍了大街小巷才買到的,笑得眼睛彎彎的、能裝下一千隻紙鶴的玻璃人當做生日禮物送給吳耽時,連一句我想象中浪漫點的輕吻都沒有。吳耽只是噢了聲,就把它們放到了一邊,連問我一句折千紙鶴折了多久都懶得問。
當時,看到吳耽全不在意的態度,我甚至一度認為是我錯了。下次應該隨他的喜好,買上一條他喜歡的名牌腰帶,或者,買塊他中意了已久的時尚手錶才會好些。
現在想想,那時的我實在是太可笑……
不過,眼下更可笑的是,一大清早金主笑眯眯的來給我送溫暖,我卻把人家拒之在門外?
我回過神來,暗罵自己太蠢,趕忙扭身扶上門把手,打算把金主請進來。
你把他請進來要幹嘛?腦海裡有個聲音在質問。
來表示我懂禮數,是個講文明的好孩子……我默默地回答。
噁心!那個聲音大吼。
恩,我也覺得噁心,我附和。
算了,我還是開啟了門,門口的精靈豆略有些尷尬地看著我。
“對不起,剛才以為是債主敲門,所以見到你才會感覺很氣,不過,不方便請你進來,就在這裡再次感謝你吧。”
也許是我說的太直接,精靈豆明顯更尷尬了。
“也是我不對,來之前沒有先打電話給你。”他搓搓手,語氣誠懇。
其實我的臉皮也沒多厚,精靈豆的道歉,讓我的臉迅速漲到發紅,因為我想到了他清早來敲門的動機。
“你是故意的?”我問,語氣裡明顯有些不善。
“什麼?怎麼會?……”
精靈豆的反應,證明了我所猜非錯,我的眉毛擰成疙瘩,雙眼噴火。
“咳,其實我是拿這個給你的……”精靈豆動作嫻熟,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包裝精緻的小盒子來,靈活地掀開蓋子,裡面一張白金卡熠熠生輝。
一股人民幣的味道襲來,當場把我的怒火澆滅。
“沒有,和你開玩笑的,謝謝你的早餐,我得趕緊吃了,免得涼掉,辜負了你的心。”
說完,我毫不猶豫的關上門,拎著早餐衝去臥室,以免我的眼珠子遺落現場。
“呸!怎麼會有這麼勢力的人?”我罵。
某某銀行的白金卡,我最近致力於申請下來解決困境的目標,如今輕輕鬆鬆地躺在他手裡,可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的目的太過明顯,完全嚇到了我。
我該怎麼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接受了他,就等於接受了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