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答覆:“你剛剛說的所有話,我都不會全然採信。無論伱構築了多麼合理自洽的邏輯,但本質上你都是在為倒行逆施的一方洗白,而且是在局面已經徹底失控,失敗無可挽回的時候。這種情況下,說的不客氣些,其實我根本不必在乎你說的是真是假。”
楊七間下意識緊咬起了牙關,卻更多是一種事態絕望,無可奈何的頹喪。
而就在此時,王洛的話鋒一轉:“但是,仙盟做事,從來都是講道理的。所以,如果楊家所為,確實是事發無奈,那我也願意給楊家一個機會。只不過,我不信你們楊家人說的話。”
楊七間愣了下:“那我可請陳公公與上使對話,他……”
“我與陳公公又不熟,他說話未必比你可信。我之前與豐國公、於觀主曾說起過,在新恆境內,我只信一人。”
楊七間不由呢喃:“一人……上使是指,國師?”
“對,將張進澄放出來,送他來見我,他若是覺得楊家人清白無辜,一切都是出於公心,那我可以在此作主,不但事後保楊家人的性命無礙,甚至能保他們的權勢富貴。”
楊七間聞言面色變得苦澀:“然而國師如今被封印在東都牽星臺,非有印星寶玉……”
王洛摸出印星寶玉,直接拋還給了楊七間。
“物歸原主。”
楊七間下意識接過寶玉,先是錯愕難當,繼而驚駭欲絕:“上,上使大人!?”
身旁兩位大乘真君也是驚得渾身顫抖。南盈盈率先起身:“等等,這也未免太兒戲了,寶玉怎能就這麼給了楊家?!”
於宮也是張口欲阻止,卻目光閃爍了一下,低頭不再言語。
王洛笑了笑,看著楊七間,問道:“我問你,現在你手持寶玉,搭乘虹翼飛梭迴歸東都,多久能把張進澄抓來見我?”
楊七間嘴唇翕動幾次,卻沒有搭話。
王洛追問道:“怎麼,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嗎?不需要你說得特別準確,大概估量個時間就可以了。半天,一天?”
楊七間卻仍是不能答話。
王洛於是面色才逐漸沉下來:“所以,答案是帶不過來了,對嗎?這寶玉被你帶回東都,你們楊家立刻就要啟動牽星臺,牽動群星去叩天庭之門?”
而此時,南盈盈才恍悟,原來王洛將寶玉丟給楊七間,竟是為了在這裡測謊!
楊七間聞言,連忙竭力爭辯道:“絕非如此,絕非如此!上使大人實在是誤會了!楊家絕沒有那般想法!”
南盈盈輕咦一聲:“居然是實話?”
於宮也點頭道:“上使大人,宰相所言,確是發自肺腑。顯然就算太后對寶玉另有安排,至少在宰相這個層面,並沒有別的算計。而以當今朝廷格局,太后大人不大可能繞過宰相去安排如此大事。”
楊七間則用力點頭道:“正是如此,大姐雖然既有威望又有手段,但她的意志也是要透過令我一無所知。所以……大人,我剛剛的難處,並不在於楊家人有什麼陰謀,而實在是有個荒唐至極的困難,只怕說來更加讓人誤會。國師他……他已形同自盡了。”
“哦?”這下就連王洛都有些驚訝了,“張進澄死了?!”
楊七間搖頭道:“不,他沒死,而是……將自身煉化為封印,堵住了牽星臺。此事就發生在一天前,他不知為什麼,似乎斷定了牽星寶玉已經被我們追回,東都牽星臺的封印即將解開,然後情急之下,他就施了一道秘術,將自己整個沉入臺中。現在已形同牽星臺的器靈,牢牢禁錮住了高臺入口。如今即便持有牽星寶玉,我們也難以登臺了,更遑論是將國師帶出來。”
說完,楊七間又是一聲嘆息,徹底放棄了掙扎。
而於宮和南盈盈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對王洛說道:“都是實話。”
王洛於是陷入沉思,片刻後問道:“你說張進澄現在形同器靈,意思是,其實他並沒有死,甚至沒有失去神智?”
楊七間連忙抬起頭,回答道:“是的,雖然沒能和他直接對話溝通,但他將元神寄託在高臺後,周遭的修行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決絕意志,甚至隱隱有被其壓制、排斥的感覺。只是,他的存在形式實在太過奇特,我們從未見過。也很難解釋給其他人令他們相信。”
王洛又沉吟了一會:“用自身的血肉神識為素材施以封印,此術,可是這個樣子……”
說著,他左手掌心處,忽然綻放出一點金光,那光芒並不耀眼,卻霎時間就奪走了帳中其餘三人的目光。
因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