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的迷團裡,而凌茜卻關係著他的未來和幸福。
一年前追不上四醜,反而得逢奇遇,使他從此撥開迷人的雲霧,窺探到自己的來歷和身世,現在如果迫不上凌茜,或許他將會從此陷入痛苦的深淵,永遠失去生的趣味。
海上北風正烈,小船鼓浪前行,其速如飛,漸漸地,陶羽已可清晰地望得見前面那五艘大船的帆桅和高聳的尾艙。
顯然,他已經逐漸要追上它們了。
然而,這剎那間,陶羽忽又生出一絲畏縮之感來。
追上了大船又怎麼辦?假如“桃花神君”凌祖堯不准他跟凌茜見面,假如縱能見面,凌茜卻不聽他的解釋,那時又怎麼辦呢?
倘或果真這樣,倒不如不相見的好,可是,那哽在喉中的話,他又覺不向她傾吐不快。
夜,越來越深,與大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船首拍打著浪花,一聲聲,那麼震人心絃,陶羽的心緒,也越來越亂……
他已經可以清晰地看見前面的三桅大船,以及船尾悠然散開的白色浪花,再過一會,帆桅和繩索也逐漸映人眼簾,海風帶來低沉的“依呀”聲,那是大船隨風搖擺時發出的音響。
但,那五艘大船,像五條黑膝膝的海獸,船上不見燈火,也未聞人語。
陶羽手裡緊握著竹篙,篙頭有鐵製的彎鉤,這本是船家用來旋泊或攏岸時用的,此時恰好可以當作鉤連大船的工具,他雙目的的前視,第一件事,想知道凌茜究竟在那一條船上,海濤之聲雖大,他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底狂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船與船的距離,漸漸接近,接近,又接近……
小船迅速靠近其中一艘大船,辛弟忽然沉聲叫道:“公子,鉤住它……”
陶羽舉起竹篙,輕輕一探,搭住大船船尾艙舷,辛弟快捷地落下風帆,躍了過來,扣住舷邊,一翻身,已經登上大船。
那船尾艙頂上有個撐舵的水手,但覺黑影方才一晃,連“是誰”還未喊出口,便被辛弟手起掌落,登時劈落海中。
陶羽沉聲道:“辛弟,不許隨意傷人……”說著,也忙用長繩緊住小船,急急攀上大船。
辛弟笑道:“若不殺他,被他叫嚷起來,豈不壞了大事?”
陶羽低聲叱責道:“我只求見她一面,把心裡的話說明,便立刻離開,你別替我多造殺孽,快回小船等我。”
“也使得,但這幾條船上,除了凌姑娘,再沒有一個好人,公子多多小心,如有變故,喚我一聲,我立刻上來。”
陶羽看著他躍下了小船,忙又拾起一根繩索,將舵柄縛住,不使船隻改變方向。這才舉目打量,只見船上一片黝黑,並無人影,只有尾艙之下,有扇木門,緊緊閉著,門縫裡似有一線微弱的燈光。
他輕輕走到門外,向裡一望,艙中散置著一些桌椅,彷彿是間客艙,客艙低壁,垂著極厚的繡簾。
陶羽舉起右掌,緩緩按在門上,但卻感覺心頭狂跳難抑,掌心微微透出冷汗,內力提聚又散,終於廢然垂下手臂來,暗歎道:“見了她又怎麼辦呢?這件事,叫我應該從何啟口才好?”
正當他猶豫遲疑之際,忽見艙中繡簾一掀,出現三個娉婷的人影……
陶羽眼中斗然一亮,敢情那最前面一個綠衣女郎,無巧不巧,正是凌茜。
只見凌茜幽幽踱進客艙,隨意拉了一把椅子慷懶地坐下,向身後緊緊跟著的兩名綵衣少女揮手道:“你們一步不離跟著我幹嘛?現在船都到了海中心,難道還怕我會跑掉嗎?”
其中一名綵衣少女笑道:“公主這麼說,叫婢子們如何擔當得起,這是島主的令諭……”
“島主,島主,你們心目中就知道島主,連一刻清靜也不肯給人,告訴你們,我心裡煩,睡不著!”
“公主心煩不想睡,婢子們就陪公主說說閒話,解解悶不好麼?”
“誰要你們解什麼悶,只求你們別看得我太緊,讓我獨個兒清靜一會,就感激不盡了。”
那兩名綵衣少女互望一眼,又笑道:“既是這麼,婢子們只在旁邊侍候,不出聲兒就是。”說著,果然退了一步,遠遠垂手恃立。
凌茜長嘆一聲,道:“唉!你們真把我當賊似的守著,我若是決心想死,你們又怎能攔得住呢……”
綵衣少女聞言神色齊變,不約而同又跨進了兩步,柔聲道:“公主,您是個聰明人,怎會這樣痴呢?島主在途中候了他一整月,又在海邊多留了一整天,他要是個有情的人,那有不趕來的道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