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已跑出老遠的混蛋兔子倏地停了腳步,扭頭頭遠遠投來一個古怪的回眸。
然後,頂著夜色都掩不去的俏生生小紅臉,衝他吐出舌尖做個挑釁鬼臉,無聲略略略。
趙澈有氣無力地抬手指了指她,唇畔卻有笑:“你給我等著,早晚還給你。”
太猝不及防了!他什麼滋味都沒體會到!混蛋兔子欺負人!
第五十二章
新年一過,朝中各部開府影印; 武德帝於正月十六這日詔令百官行“大朝會”; 當庭落定儲君之事。
儲君之位最終花落汾陽公主趙絮,這個結果並不算太出乎意料; 卻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汾陽公主趙絮戰時戎馬領軍,大周立朝後協理國政至今; 是目前已成年開府的幾位皇嗣裡功勳最為顯赫者。她在立朝前就開始不遺餘力栽培、提拔年輕官員、將領,卻還能做到讓武德帝放心地將儲君權柄交到她手上,其手腕、心思都叫人不敢小覷。
這樣一位儲君; 自是敬她者眾; 畏她者亦如雲。
明眼人心中都有數; 她表面看似圓融,實則銳意革新的意志極其堅決;如今既以儲君之名行事; 以往某些折中妥協多半是不會再有了。
正月十六開始; 京中某些心中有鬼的人已開始食不下咽、夜不安枕; 惴惴打探著儲君那頭的所有動向; 默默做好望風而逃的準備; 生怕她上任第一刀就砍到自己頭上。
不過趙絮領軍出身,耐性非常人可比擬。她並未像外間推測的那樣急於大動點燃立威三把火,只是有條不紊地著手籌辦儲君建制。
虛懸四年的儲君之位終於抵定; 這訊息著實重大; 連埋頭苦讀、足不出戶的徐靜書都聽說了。
訊息是趙蕎告訴她的。不過趙蕎只是當逸聞對她提了幾句,轉頭就出府去繼續忙她的說書大業,讓徐靜書滿腹的疑問無處可去。
若是以往的徐靜書; 對這訊息只需知曉就足夠,不會再去深問什麼。可如今她既打定主意要入朝有所作為,自然就要刨根問底。
正月二十五這日,徐靜書帶著滿腦門子的疑問去含光院,打算找趙澈求教。
哪知平勝卻告訴他,內城來的太醫官提前來為趙澈“看診”,趙誠銳與徐蟬也在。
徐靜書也說不上來自己在心虛什麼,抖抖索索就想貼著牆根跑路。
平勝笑問:“表小姐找世子是有急事嗎?”
“沒有沒有,只是有點疑問想請教表哥,一點都不急。”徐靜書連連擺手。
“三月官考在即,表小姐若有疑問,還是及早解惑為好,”平勝想了想,周到地提議,“玉山公子此刻正在世子書房內用茶,或許表小姐可以請他幫忙解答?”
今日段玉山過來與趙澈議事,卻趕上內城太醫官提前來為趙澈“看診”,他便只去含光院正廳向趙誠銳、徐蟬夫婦問了好,就識趣地到書房等候。
徐靜書想想也對,便點頭謝過:“也好。我想問的事,玉山夫子一定知道,那我去問問他。這樣等太醫官看診結束離去後,我也好去向姑父姑母見禮。”
雖她每日都去承華殿問好,但這畢竟是在含光院,若聽說姑父姑母在這裡卻來了就跑,怎麼都說不過去。
於是平勝便領她進書房。
“玉山夫子安好。”
獨自在趙澈書房內枯坐喝茶的段玉山正閒得無趣,見徐靜書進來,頓時眼前一亮,笑著招呼道:“快來坐,我這閒得,頭頂都快長蘑菇了!”
徐靜書與他隔桌而坐。
平勝讓人給徐靜書上了茶,又叫添了些茶果點心,便退了出去。
“玉山夫子,我可以請教你一些問題麼?”
“來來來,我知無不言。”段玉山知道她三月就要考官,自是很願為她答疑解惑。
“我是想問汾陽公主……啊不是,如今是儲君了,”徐靜書急忙改口,“聽說近來儲君在著手建制,有些事我沒想明白。”
段玉山有些訝異。儲君建制的細節與三月考官沒什麼關聯,徐靜書會去深想這些事,顯然考慮的是步入仕途之後的事了。她就這麼有把握一定能考中?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自己大驚小怪了。考官時無非都是書面的東西居多,以徐靜書那可怕的記性,加上又很能觸類旁通,若真去考官,就算沒有名列前茅,也絕不至於落榜。
“什麼事不明白?”
“儲君名下一司一府一院的主官人選,”徐靜書認真看著他,滿眼寫著“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