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洋手中方向盤一轉,沒一會兒車已經到了正門,他沒有在正門將盛宴放下,而是在路邊找了個停車位將車停好。盛宴有些不明所以。“外來車輛不給進學校停車場,我陪你走一截。”盛宴:“可你早上不是進去了麼?”顧洋:“早上是為公事,可以用一下工作證。”盛宴:“其實我並不介意你假公濟私一下。”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她還是解了安全帶,下車。說起假公濟私,顧洋又想起剛才彭元給他發的微信。早兩年的時候,顧洋還沒有像現在這樣清心寡慾,那會兒他還是會談女朋友的,但是每個女朋友都談得不久,每次分手的理由都只有一個——你太忙了,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知道在哪兒,等你出現的時候,我已經沒有了那樣迫切地希望你在我身邊的願望。折騰來折騰去,顧洋也就懶得折騰了,平時加班加點是個勞碌命,得了空閒還得回去陪父母吃個飯聊聊工作談談生活,實在也沒時間折騰。大概是這兩年顧洋清心寡慾地跟個苦行僧一樣,導致他的隊員十分為顧隊的終身幸福擔憂。好不容易今天看到了顧隊的師妹,顏值高涵養又好氣質也棒,彭元就順手牽羊,假公濟私了一把將盛宴的資料也調了出來,發現盛宴是的婚姻狀況是未婚。“盛老師這麼美這麼有氣質,就算名花有主也可以撬牆角,老大加油!”顧洋看到這個微信的時候幾乎被氣笑了,覺得明天上班的時候十分有必要讓彭元那個丫頭知道什麼叫紀律。 章顧洋一邊想著明天上班的時候要修理彭元一頓,一邊又想到了在機場裡遇見盛宴的時候,她身邊帶著一個小男娃,小男娃喊她媽媽。“你的名字叫小翊?”“不,我叫盛翊。”當時他聽到小男娃的名字心裡就覺得有幾分怪異,現在總算知道心裡的怪異感是從何而來。小男娃是跟媽媽姓的。盛翊是她親生的嗎?如果是親生的,在國外的三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孩子的爸爸呢?她現在一個人帶著孩子,還好嗎?有沒有……男朋友?不過這些話都不合適問出來,畢竟是她的私事,她沒有透露的意思,他也不方便打探。於是顧洋的心思轉來轉去,又轉回了案子上來。“盛宴,今天謝謝你。”盛宴側頭,眉目帶笑地看了顧洋一眼,語氣裡帶著幾分揶揄,“師兄儘早可還跟我說維護社會治安,人人有責的,我也不過是略盡我的綿薄之力而已。再說,也沒幫到什麼,不是嗎?”顧洋被她調侃兩句,裝作沒聽到,接著她的最後一句話反問:“你又知道沒幫到什麼?”“如果於曉琳說了什麼是對案情有幫助的,彭警官從錄口供的房間裡出來時,大概會覺得很高興才對,可是她並沒有。她只是嘆了一口氣,然後將手中的本子放在位置上,然後就拿了杯子去倒水了。”顧洋有些驚訝她的觀察這麼細微。其實盛宴不止看到彭元出來時的神情,她還留意到彭元得了閒就忍不住往她的方向瞟,要不是她很確定自己的儀表沒有問題,大概就要認為是不是自己今天的眉毛畫歪了才導致對方那麼好奇。顧洋:“如果後面有需要,或許還會需要於曉琳略微配合一下。”“我想她會盡力配合的。”“你這麼確定?”盛宴偏頭,看了顧洋一眼,“師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顧洋被盛宴這麼一問,啞然失笑,接著說道:“你的這個學生,瞞著老師家人的事情都多得很呢。盛宴,你難道不擔心她真的在這件事情上出了什麼岔子嗎?”顧洋一問,盛宴就懶得跟他說套話了,實話實說:“不擔心,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岔子,我頂多就是被以前的導師教訓一頓。畢竟於曉琳是個成年人了,不能有什麼事情就要怪罪到校方和老師頭上來。”顧洋笑了起來,“你就這麼為人師表?”“我並不是推卸責任,如果她說的是真話,那麼她平時在學校裡遵紀守法,交了個男朋友被劈腿也夠難過了,男友變成前男友之後,兩人各不相干。現在前男友被熟人犯案謀殺,出事了,她沒事還惹一身腥要到公安局去跟你們配合調查,換了我是她,回家還得拿柚子水洗澡辟邪。”顧洋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於曉琳說的是假的呢?”盛宴嘆了一口氣,“如果她說的是假話,我身為老師,雖然有責任引導她,但個人的意志並不完全取決於外界的因素,她有心隱瞞,我又不會讀心術,那就只能認倒黴了,趕緊準備給系裡寫一萬字檢查。”話說到這兒,兩人都沒有再往下聊,再往下聊也不會是什麼愉快的事情了,他們是成年人,都知情識趣,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顧洋雙手兜裡,晚風迎面徐來,帶來一陣陣青草的香味兒,這是校園裡獨特的味道。他不由得有些恍惚,他大學上的是警校,後來當了刑警之後百忙之中修了一個研究生學位,課程大多數都是在晚上。他修的是心理學,主攻犯罪心理方向,那段時間頻繁奔波於學校和市局,說不累那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