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年正月,“醉紅樓”正式開張,生意比預料的還要好,特別是怡紅院,“醉紅樓”剛開業那段時間,要在怡紅院包場得提前一個月預定。
也難怪,賈寶玉少年時feng流名冠京都,他在怡紅院的生活曾隨“怡紅公子四時雜興”盛傳一時,富貴閒人們無不希望親自體驗一下,怡紅公子奢華荒唐的生活。
再說那些王孫貴族家的公子哥兒們,他們八成都和寶玉相識並且有過交往,也都知道忠順王爺親臨榮國府,為了琪官兒打翻醋罈子,可笑的是,琪官兒對賈寶玉情有獨鍾,卻娶了他的通房丫頭做妻子,這個話題長盛不衰,以至於在怡紅院宴客,無不拿“花氣襲人知晝暖”行令,肆意調侃取樂,若能請到怡紅公子親臨故居,那簡直,哈哈哈......
聽說,寶二爺和紫鵑的兒子賈芳滿月禮,青兒姑娘送了一套足金飾物,光項圈和金鎖就有十兩重,當然,這只是聊表歉意而已,青兒知道,若擱在原來的那個朝代,自己炒作並出賣寶二爺的*謀取利益,可是侵權行為。
藕香榭的生意也十分紅火,芳官兒不僅扮相好,唱青衣原是頗具實力的,只是一向沒在外邊唱過,此番一亮嗓子,自然就名氣大振。青兒特意推出票友互動節目,每天出價最高的,可以和芳官兒同臺演出她的壓箱曲目《遊園》或者《驚夢》,扮演才子佳人,在戲中繾綣溫存。
來“醉紅樓”玩票的都是些背景深厚的紈絝公子,有權有勢有銀子,搶“角兒”的競爭自然十分激烈。
客官們是來看戲的。卻又因為他們的身份背景和言行,成為新的戲碼,被人八卦娛樂。
卻說經常來玩票的一位公子是西寧王的私生子,在市井浪蕩多年,兩年前生母亡故,方才投奔西寧王府,由於其母出身尷尬。至今仍未獲得皇上冊封。西寧王痛惜他多年來孤苦無依,除了每月四十兩月例銀子外,在經濟上對他是有求必應。饒是這樣,也不夠他揮霍,少不得使出街頭痞子的無賴手段來,若別人拔得頭籌。他就扮花臉兒攪場,眾人礙於西寧王的臉面。眾人對他是既厭惡又無可奈何。
青兒倒是不怕他鬧,甚至暗地裡希望他鬧得更歡脫更有檔次一些。
畢竟,再好的戲文聽久了都會膩的,她不介意有人置身戲中。以身做戲,重新整理戲文,賦予《遊園》和《驚夢》新的內容。這樣,才能吊足眾人看戲的胃口。
結果。沒多久全京城都在瘋傳,西寧王那個來路不明的愛子看上了“醉紅樓”的青衣,“藕香榭”日日上演活色生香的《鳳求凰》,於是乎,趕來聽戲的人趨之若鶩,想要包下藕香榭一日,得提前兩個月預訂。
他們就算不想聽芳官兒的《遊園》和《驚夢》,也要看錦祥的現實版《鳳求凰》,還有,最重要的是親眼驗證一下,錦祥公子是不是真長得像西寧王爺......
把秋爽齋打造成藝術沙龍,除了開展交流活動,每月都會舉辦一次書畫展覽,出售會員的繪畫作品,當然,書畫交易成功,秋爽齋是要收取百分之二十推介費的。
所謂的推介,除了提供展位,就是在書畫作品上加蓋“秋爽齋”印鑑。
惜春姑娘女扮男裝,負責主持“秋爽齋”的生意,竟然連府裡的奴才們都瞞住了,她原是厭倦了塵世的虛偽,想要遁入空門的,自從經營秋爽齋之後,也不鬧著出家做姑子了,竟然把“秋爽齋”打理得有聲有色。
策劃案當然是青兒做的,除了需要勾搭當代有名的書畫大家,吸引對書畫有興趣的公子哥兒們,還要收羅有真材實料卻貧困潦倒的寒士們,至於每年十兩銀子的門檻費,可以用書畫作品抵押支付。
秋爽齋的書畫價值雖然還比不上京都那幾家老店,可是,她的經營方針和那些老字號有本質的不同,她做的不是古字畫生意,而是引領時尚的文化藝術品,賣的不僅是書畫本身,還有書畫背後的風流韻事。
青兒覺得,自己最狗血卻最成功的策劃,就是各項活動的贊助費不收銀子只收字畫,那些公子哥兒們捐出了字畫,唯恐出售的時候被賤賣,價格低於別人就是自己的水平不如人呀。
公子們的捐贈實在重陽節的時候集中拍賣的,很多公子哥兒都派人冒充買主,其實,很多購買字畫的奴才,買的並非是藝術品本身,而是書畫背後他們主子的臉面。
相比之下,瀟湘館就顯得淡泊、清幽,高雅,當然,顧客不多並不代表賺不到銀子,所謂曲高和寡,“瀟湘聽琴”一次,花費相當於五十斤白米的售價,正因為不是下里巴人可以光顧的地方,倒更能迎合貴公子們的虛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