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接受那貳拾萬兩銀子。
“顰兒,休怪舅媽不順著你的心思,其實,舅媽這樣做也是替你打算。還有,你畢竟是未出閣的閨女,林家好歹也是書香世家,你一大早去英郡王府拋頭露臉,也不怕人笑話,以後不要再做這樣喪風敗俗的事情。好了,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林黛玉咬著下唇,強忍著想要分辨的衝動,王夫人畢竟是寶玉的孃親,她未來的婆婆,既然選擇了和她一個屋簷下相處,就不得不忍受她對自己的不待見。
“舅媽教訓的是,顰兒先告退了。”恭恭敬敬地告辭了出來,紫鵑先就不忿道:“太太還當是從前呢,如今姑娘養著賈府一家子人,反倒被她如此羞辱,要我說,姑娘不如在外邊買一處屋子,等寶二爺回來後,和姑娘單獨居住,就像晴雯姐姐那樣,我看著就羨慕的緊。”
林黛玉啐道:“呸!還沒嫁給人家,就想著拋棄人家爹孃,這是哪門子的規矩呢?”
紫鵑嘆氣道:“姑娘到是冷靜的很,也不知道寶玉現在成什麼樣子了。”
“青兒姑娘說得好,寶玉是太太唯一的兒子,是她後半生的依靠,既然她如此淡定,我們自然無須憂心忡忡。”黛玉嘴裡如是說,其實,心裡還是難以釋懷。
她們會瀟湘館,正好青兒也從薛府回來,彼此通報了情況,倒也沒有覺得又什麼意外。
林黛玉前腳離開,王夫人後腳就出門來到薛府,薛家辭退了一些奴才,除了當鋪的夥計,家裡只留下薛煜的奶媽、廚房的兩個女人以及四個小丫頭。
如今不比從前,薛家單靠一個當鋪的收入維持一家人的生活,小日子過得也算是殷實,只是薛寶釵管家比較務實,自然沒必要奢侈的擺些花架子給人看。
薛煜就是薛蟠和香菱的兒子,小傢伙長得十分結實,虎頭虎腦的,倒是彌補了薛姨媽見不到兒子的感傷和寂寞。
聽王夫人重提寶玉和薛寶釵的婚事,薛姨媽倒覺得為難起來,她和薛寶釵都知道,寶玉等於是林黛玉的全部精神寄託,若是生生把他兩拆散,只怕會要了林黛玉的小命。
她們還記得薛蟠能夠保得一條命在,多虧了林黛玉出言相救,也正因為那件事情,讓薛家母女對王子騰和王仁有了新的認識,此時,薛姨媽表面上雖然未曾表示出來,可是,心裡邊卻在嘀咕著,不知道哥哥又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還有一點,自己的女兒又不是嫁不出去的,為何要被賈家三番兩次的折騰,說要就要說不要就推在一邊,簡直是對寶釵的羞辱。
“大姐,這件事情,我看還是......”
薛寶釵不等薛姨媽說完,就笑著接過話頭去道:“姨媽,這件事情呢,我是答應不答應都難以做人,答應吧,對不起林妹妹,不答應吧,又怕寶兄弟受委屈,雖說在舅舅家裡,以寶玉的脾性,這麼長時間關在屋裡,只怕也快逼瘋了吧?”
王夫人一聽這話,憋悶的情緒頓時就得以宣洩出來,抹著眼淚道:“還是寶釵最懂事理,也最明白我的心思,你這孩子,叫姨媽怎麼能不喜歡你呢?”
她在林黛玉面前要保持氣度,面對自己的親妹妹和外甥女兒,自然沒有必要再掩飾自己的情感。王夫人邊說邊就抽抽搭搭的哭了一場。
薛姨媽聽說寶玉又犯傻了,不由就聯想起那次紫鵑試探寶玉,說林黛玉要回南去,惹得寶玉發病,幾乎沒把眾人嚇死,這次顯然又是見不到黛玉的緣故,若是,真讓他捨棄黛玉,娶了自己的女兒寶釵,還不知道會捅出什麼樣的漏子呢。
“鶯兒,快倒熱水來,把綠豆麵子拿些來。”薛姨媽親自服侍姐姐洗了臉,又讓她坐在靠椅上,就像當年做姑娘時那樣,親熱的替王夫人篦了頭髮,綰了一個垂雲髻。
“我這頭髮是不是又白了許多?”
“也還算好的,雖讓近兩年我們兩家事情都不斷呢,姐姐也是操不完的心呢。”
“所以,我才想著讓寶釵過去幫我,我們兩家住得又不遠,我又不會限制她回孃家,她嫁進榮國府倒比嫁給別家更能有寬鬆的時間回家幫忙,妹妹也離不開寶釵吧?”
薛姨媽何嘗不知道這個理兒,也正因為這樣,她才自編自演了“金玉良緣”的故事,她擔心的是,寶玉能不能接受這門親事,將來或不會對寶釵一心一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