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溫柔得像是耳語的呼喚,微微的帶著鼻音,聽起來似乎有些酸楚。
渾厚的嗓音很像是錦堯,可是,錦堯哥哥不會如此溫柔煽情......
來不及多想,青兒就軟綿綿的倒進了一個男子寬厚結實懷抱裡......
迷迷濛濛中,身體被抱起來,騰雲駕霧般飛了起來,然後,降落在馬背上,男子用大氅把她包得嚴嚴實實,溫暖的懷裡,男人的體香是那麼熟悉,讓青兒覺得安心而又親切。
“錦堯哥哥......”夢囈般的呢喃,並沒敢希冀能得到回應,可是,青兒卻真切的聽到男人溫柔地回應道:“是我,我是你錦堯哥哥,青兒聽話,別睡,把眼睛睜開看著我......”
“我死了嗎?我竟然聽到錦堯哥哥的聲音,老天有眼,我總算不枉此行......”
“青兒......”
環抱著青兒的手臂緊了再緊,似乎要感受她的存在,她的面板冰冷,撥出來的鼻息卻灼熱逼人,這狀況很危險,她的體溫很高,卻無法散熱,會燒壞大腦的。
“爺,青兒姑娘不要緊吧?”聽到醉泥鰍的聲音,青兒的眼淚突然流了出來。
“青楓姐夫,你怎麼可以拋下晴雯姐姐和孩子不管呢?你死了他們娘兩該怎麼活下去呢?”
青兒燒得有些糊塗,心裡卻似乎還清楚著,很奇怪的感覺,貌似在冥冥中和死去的親人交流。
“青兒姑娘,你燒糊塗了,我們沒死,你沒感覺到恆郡王身上是熱的嗎?你這孩子怎麼如此膽大妄為,尤三姐說你去找過我們爺,她告訴你我們爺在大漠遇到沙塵暴,若不是有人看到你去了漠北商行,上了商隊的馬車,我們哪裡想得到你會來漠北呢。”
醉泥鰍沒完沒了的囉嗦著,錦堯卻沒再言語,他一手抱著青兒,另一手控制著馬兒飛也似地狂奔。青兒的行為讓他又是激動又是疼惜,自己一直拿她當小姑娘看,沒想到,她對自己的竟是成年人也難以匹敵。
他們在集鎮上遇到劉偉祺,證實了自己心裡的猜想,青兒果然是去了月亮湖,就帶著青楓一路快馬趕來。
偉祺本來已經走了一天的路程,在驛站歇了一夜,憋在心裡的悶氣也消了些,終還是不放心青兒,又讓車伕送他回北寧鎮,來去耽誤兩天,半道上卻和恆郡王不期而遇。
錦堯他們馬快,所以趕在了偉祺的前邊,而馬車伕又不願意趕夜路,況且下雪路滑,多給銀子人家也不願意冒險。
風雪交加的夜晚,錦堯抱著青兒策馬就近去了一個牧民的家裡,那是離大路不遠的一個蒙古包,兒子在錦堯外祖家做家丁,家裡就老母親和他的妻子。
主人叫斯琴,兒媳婦兒是漢族姑娘,名叫花兒。
老夫人認識錦堯,見他卷著一身風雪闖進帳篷,懷裡還抱著一個小姑娘,連忙在地毯上加鋪了棉被,服侍青兒躺下,讓兒媳把蔥白和生薑搗碎,熬茶喂青兒喝了發汗。
青兒又餓又冷,聞到熱騰騰的蔥薑茶,迷迷糊糊的張嘴就喝,倒是沒有為難。
錦堯這才鬆了口氣,吩咐醉泥鰍到:“青楓,你去鎮上請個郎中來,把青兒姑娘的病症說清楚,該帶的藥和吃的東西都帶齊了,再想辦法給青兒姑娘買幾件衣服,雪越下越大,估計青兒還得在這裡休養幾天。”
“是,爺,末將這就去辦。”漠北大捷,皇上論功行賞,醉泥鰍如今已是遊擊將軍。
屋裡燒著牛糞火,不過並沒有異味兒,斯琴嬸子在爐子裡放了一塊香檀木灰和麝香團的香餅,屋子裡很快就溢滿了溫馨的氣息,讓人心安。
蒙古包裡鋪著厚厚的氈毯,青兒躺在被窩裡,錦堯和那婆媳二人席地而坐,靜靜地守著青兒,花兒不時換一塊手巾,給青兒敷額頭。
因為明白了青兒的心思,當著外人的面,錦堯反倒不好表現得太過親熱,他對男女之事倒無所謂,只是,青兒太小,想著自己對一個小姑娘如此鍾情,多少有些難堪。
他也是日夜兼程從京都趕來的,近十天來,基本上除了吃飯,都在趕路,連睡覺都是在馬背上打個盹兒完事兒。
“錦堯哥哥!”青兒高燒產生幻覺,夢囈中突然失聲痛哭起來:“錦堯哥哥,嗚嗚嗚,你若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