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綠豆湯,煎得焦黃的玉米麵餅,劉姥姥說,靖城少爺如今都是王府管家了,還惦記著她做的包穀麵餅兒,點名兒要吃這個,誰知道,飯都擺上桌子了,他卻顧不得吃,說有急事兒要辦,急匆匆的告辭了去。
“青兒姑娘,反正好吃的不會浪費,便宜灑家了,灑家多有叨擾!”彌陀佛笑嘻嘻的對青兒兄妹舉杯示意。
“爹,靖城少爺剛走嗎?”混蛋東西,他是故意的吧,吃頓飯能要他多長時間呢?他是故意撥弄女孩子的同情心吧。
“他前腳走,你們後腳就回來了。”王狗兒應了一聲兒,又忙招呼偉祺道:“偉祺少爺,來來來,坐下陪叔和這位大師喝一杯,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閨女的未婚女婿,我們十里八鄉家底最殷實的大院外劉里正的嫡孫兒,偉祺,這位是......”
突然想起來,這人自從幫他們擺平店鋪的事情之後,隔三差五的就來自家店裡轉悠,一來二去人算得上是很熟悉了,只是,他自稱灑家,綽號就叫笑彌陀,所以,王狗兒一直叫他笑彌陀大哥,總不能讓劉偉祺這個晚輩也叫他綽號吧?
“鄙姓蕭,人稱笑彌陀,你叫我蕭大叔或者笑彌陀大叔都行。”笑彌陀連忙自我介紹到,伸手把偉祺拉到桌子前坐下,青兒只覺得眼前一花,偉祺面前已經斟滿了三杯酒。
“偉祺少爺,灑家這三杯酒,你是務必要喝的,因為,這裡邊有個緣故。”
“什麼緣故不緣故的,偉祺,男子漢大丈夫爽快點,我和蕭大哥就像自家兄弟一樣,利索的。陪你笑大叔喝三杯。”王狗兒拿出準岳丈的威風來,讓偉祺把酒乾了。
劉偉祺忙站起身來,拿起酒杯恭恭敬敬的道:“笑大叔,我敬你!”
村裡的人都會烤酒。劉家每年都要用高粱、大米、小麥和包穀混合釀酒,每當出酒的時候,他都會用碗接頭酒喝,像這樣兌勻後的酒不過五十度,對他來說自然是小意思。
脖子一仰,一杯,再一仰,又是一杯,利落地喝完最後一杯酒,這才坐下吃了一口冷盤。
看他小小年紀。倒也不失豪爽。
王狗兒嘚瑟道:“怎麼樣,我女婿能喝吧?”
板兒和青兒也都過來陪客,笑彌陀算是他家的恩人,上他們家來做客還是第一次。
青兒本來十分反感王狗兒張口閉口稱偉祺“女婿”,不過。今天她卻並沒有刻意責難,很顯然,笑彌陀不過是恆郡王家的奴僕,看他光頭沒有鬍鬚,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青兒尋思,或許他並非和尚而是王府的太監。
劉偉祺喝完見面酒。就聽笑彌陀道:“好小子,不錯,像個大丈夫,灑家喜歡,既然連敬了師傅我三杯酒,這個徒兒我可就收定了。灑家是花和尚,除了不近女色,喝酒吃肉樣樣都可以,今天灑家就宣佈戒律,從今兒起。不許近女色......”
“哎,蕭大哥,你真會開玩笑,偉祺是我未來的女婿,我都答應人家了,等青兒及笄之年,就行大聘,偉祺自然是做不得和尚的。”王狗兒急忙打岔道。
“及笄之年是七年後吧?那好,你就先做七年和尚,灑家教你打坐參禪。”
“胖和尚,我爹就我一個獨子,是不會准許我做和尚的,我也不想做和尚,七年也不行,一天都不行。”劉偉祺有些惱怒,說話一點也不客氣,他性子好也是僅限於青兒姑娘,大財主家的小少爺,也是眾星捧月一樣養大的,哪裡會沒有小脾氣。
正巧有一隻蚊子飛過來,笑彌陀手腕一翻,那隻蚊子就被他夾在筷子頭上。
“七年,教會你這種功夫。”彌陀佛笑嘻嘻地揚了下筷子。
“彌陀大叔好厲害呀!”板兒看得眼睛都值了,偉祺卻不動聲色道:“這有什麼稀奇?我又不靠抓蚊子為生,學這做什麼!”
笑彌陀手一揚,筷子飛了出去,樹上正在捉蟲子的麻雀兒跌落在院子裡,金豆兒跑過去,好奇地用鼻子嗅,用爪子撥弄。
不知道笑彌陀為何要收偉祺做徒弟,青兒心裡有事兒,怏怏地沒有任何反應。
板兒心裡奇怪,劉偉祺比板兒早幾年進私塾讀書,可是,他讀了幾年書,村塾的先生說還不如板兒的水平,應該說,他一點也不比自己聰明,或許,笑彌陀看重的是他的運動能力,上樹、游泳、長短跑等體能專案明顯比一般孩子強得多,只是,笑彌陀似乎並不知道這些情況吧?
“蕭大叔,你剛說只當七年花和尚對吧?”劉偉祺顯然已經動心。
“對,灑家不打妄語,七年後,你可以照常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