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正等著周瑞家的來回話呢,就見林黛玉急急忙忙的過來,春芊緊跟其後。
林黛玉紅著臉兒說道:“太太,不好了,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和寶玉洞房的竟然是紫鵑姑娘。”
“你不知道是怎麼會好事兒?”王夫人冷笑。
“姑媽這話顰兒不明白,我怎麼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兒呢?”林黛玉委屈地嘟嘟著嘴,對王夫人解釋道:“姑媽哪裡知道,顰兒因姑媽同意我和寶玉的婚事,滿門心思都是對姑媽的感恩戴德,凡事兒都只想著討姑媽開心,唯恐惹姑媽生氣,這次為寶玉娶妾,我原是想著紫鵑更合適,但是姑媽既然定了雪雁,倒也是我滿意的,心裡還在感念姑媽實在是真心替我打算的呢,,除了感激,顰兒那敢有別的想法?”
李貴跪在一邊,聽到王夫人質疑林黛玉,忙替她開脫道:“太太,這事兒確實意外,那輛馬車的轅馬受驚,突然衝過來撞上了我家的媒婆,眾人去攔馬,哪裡攔得住,趕車的老丈嚇得直喊救命,那馬穿過送親的隊伍狂奔而去,好在沒有傷到更多的人。”
“上錯轎子也是巧合嗎?”王夫人怒道。
李貴尋思這事兒是寶二爺的主意,若不然,他怎麼不吆喝起來,就認了呢?
如此一想,便順著意思對王夫人道:“太太,都怨我糊塗,想著能娶到紫鵑姑娘實在是高攀了,又因她和雪雁姑娘都是一日出嫁,就想把婚事辦體面一些,不至於讓她在小姐妹面前丟了面子,也是取悅紫鵑姑娘的意思。特意打聽清楚,雪雁姑娘的婚事怎麼辦,穿什麼衣服,坐什麼花轎,便吩咐家裡人一樣的去辦,今兒個街上亂起來,花轎躲閃不及。轎伕放下轎子幫著去攔馬。媒婆怕撞到兩位姑娘,就攙扶著躲到街邊,好在有驚無險。就又扶著上了轎子,想來是因為蒙著蓋頭,這才無意間弄錯了的。”
“既然是無意弄錯的,那就不要聲張。悄悄兒那人該換回來就是。”王夫人心裡暗恨,寶玉怎麼就沒有吱一聲兒呢?還是這件事情本就是他一手操控的?
林黛玉畢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若是沒有寶玉參與策劃,她怎麼也不可能把這出“掉包大戲”做得如此縝密。
“姑媽,只怕是......”林黛玉實在難以啟齒,就對春芊道:“你把那東西拿給太太看。”
“是。”春芊拿出一直團在手心裡“貞潔”帕子請王夫人過目。
“無恥。荒唐......”王夫人脫口罵道。
周瑞家的忙出來提寶玉辯解道:“太太,這事兒只怕是紫鵑姑娘主動的,你想呀。雪雁和紫鵑長得本就有幾分相像,寶二爺進屋時已經喝得酩酊大醉。哪裡還分得清真假呢。”
事已至此,鬧開了反倒給寶玉臉上抹黑,王夫人只好打掉牙往肚子裡咽,見李貴還規規矩矩的跪在前面,冷冷的問道:“李貴,此事已經這樣了,這也是天意,我就把雪雁姑娘指配給你做媳婦兒吧。好了,我也乏了,你也快點回去辦喜事兒,別誤了吉時。”
李貴想著雪雁尋死覓活的,說是你寧死也不嫁給自己,不得不苦著臉道:“太太不知,那雪雁姑娘太過剛烈,尋死覓活的,我怕真的逼出人命來,求太太另外賞賜一位姐姐給奴才吧。”
賈璉在邊上聽了,就笑著對王夫人道:“太太,不如我把秋桐賞賜給他吧,也省得在府裡不安分,和人眉來眼去的,壞了賈府的名譽。”
秋桐在跟大老爺之前,在酒樓和勾欄裡唱曲兒,曾經和李貴有過一腿,李貴心裡有鬼,低垂著頭不敢言語。
王夫人便點頭道:“這樣也好,我知道你想把平兒姑娘扶正,有秋桐在屋裡攪合勢必難以安寧,李貴,你隨二爺去,把秋桐帶走吧。”
秋桐聽說要把她賞給下人,哭鬧起來,賈璉冷笑道:“我這是替你著想呢,你若想繼續賴在我屋裡也行,賈府也不在乎多一個吃飯的,只是,我依舊不會用你,若再被我發現你有出軌的事情,必定按照家法打個半死在精人兒趕出去!”
秋桐想著自尤二姐死後,賈璉就再也不願意親近她,這些年等於是在守活寡,留下來也就是名義上好看,倒不如嫁給李貴做正兒八經的大奶奶。
現成的花轎還沒抬走,秋桐換上當年的吉服,扶著丫鬟的肩膀上了花轎,四個轎伕喝得醉醺醺的,抬著秋桐東倒西歪的一路顛簸著隨李貴去了不提。
林黛玉悄悄地派人,把準備好的嫁妝送到茗煙兒家,另外簽訂婚書,算是把雪雁嫁了過去。
薛寶釵冷眼旁觀,等她們把一切都打點好了,便來和黛玉辭別,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