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嗎?你們這話別被他聽到,看不把你們打出賈府去!”
“姑太太,我們怎麼敢說璉二爺不該拿走銀子的話,那還叫人話嗎?這會子來是為了向姑太太說明難處,求姑太太賞賜一副棺木給老爺......”
正是王子騰如夫人的聲音,王仁被金陵府帶走後,棺材鋪的老闆就堵在門口,等著討棺材銀子,說是一個時辰內不給,就把棺材抬回去。眼看天快黑了,王子騰還等著棺材入殮呢。
“那副棺木說好的八百兩銀子,若擱以前,十個八百兩我也拿得出來,可是,現在是寶二奶奶管家,她用的又是自己的嫁妝和體己銀子,難道要我去說,快拿八百兩銀子來裝殮謀奪你家財產並害死你父親的仇人?”
“姑太太,難道要讓我家老爺卷著席子落葬嗎?就算沒有金絲楠木,二十兩銀子一副的薄板也得有銀子去買呀,仁少爺的身無分文,他夫人把家裡僅剩的銀子拿去打點獄卒,若非到了山窮水盡,我怎麼有臉上門來哀求姑太太賞賜呢,嗚嗚嗚......”
賈政聽她在賈府哭喪,頓時就窩了一肚晦氣,故意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顯示自己的存在。
王夫人心裡一陣悱惻,剛要開口吩咐玉釧兒去把自己的體己銀子支一百兩給她,那副金絲楠木的棺材自然是不能用了,好歹也得買一副棺材裝殮大哥呀。
“太太,老爺回來了。”玉釧兒提醒道。
王夫人也注意到外邊的咳嗽聲,知道不好迴避,便起身出去問道:“老爺回來了,環哥兒不打緊吧?”
賈政冷冷的道:“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不過,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王氏玉蘭給姑老爺請安!”王子騰的如夫人站在王夫人身後,對賈政福了一福。
那女子雖然是脫了喪服來的,可是,頭上戴著的白花卻忘了取下來,熱孝中上門來,豈不是故意讓賈府跟著倒黴嗎。
“賈某不敢當此大禮!方姨娘,你家少爺自己不學好,還教唆我家三少爺跟著荒唐,攪得我家雞犬不寧,你倒有臉這樣就上我府上來,敢問方姨娘,賈府究竟有多對不起你們王家,就這樣緊趕著上門來噁心人?”
賈政越說心裡越上火兒,又狠狠地白了王夫人一眼,毫不留情地訓斥道:“太太是我賈家的媳婦兒,自然不該和那等不知道禮義廉恥的人家往來,沒得壞了我家清譽,何況,太太也該汲取教訓,王家父子先是害死我妹夫林如海,謀奪我妹夫的家產,後又對我家寶玉下手,差點把寶玉逼成失心瘋,這次更是喪心病狂,把嫡親的外甥女兒賣給人家做奴才,難道做到這等地步你還嫌不夠,須得我和妹夫一樣家破人亡這才幹休嗎?”
王夫人從沒聽他說過如此決絕的話,哪裡還敢分辯,現在,孃家是靠不住了,賈政若是真的不顧情面把自己休了,連個出面說話的人都沒有。
“老爺教訓的是,如霜今後不敢再擅自和王家來往。”
如夫人聽王夫人這等說道,頓時就呆住了,感情這是要和孃家決裂的狀況。
“姑太太......”如夫人還想求她最後賞賜點銀子,她不能兩手空空的回去吧。
“周瑞家的,送客!”王夫人打斷她的話,面無表情的吩咐道。
周瑞家的和宋家的異口同聲道:“方姨娘,快別說了,別讓我家太太為難,走吧走吧......”
看著那女人哭哭啼啼的往門外走,賈政突然又叫住她道:“城南義莊施捨棺木,你們去那裡申領一副棺木吧。”
那女人見沒了指望,惡毒的冷笑道:“倒叫姑老爺操心了,我們家現成的席子,捲上抬著全城走一遭,也叫人看賈府太太是如何對待請兄長的!”
王夫人聽她如此不識好歹,氣得乾瞪眼兒,倒是周瑞家的回嘴道:“方姨娘別昧著良心說話,不說當年璉二奶奶活著時貼補了仁少爺多少,我們太太又有多心疼他,單是王家被抄家後,若非太太接濟,你們一家子可租得起房子住嗎?你們不說體諒賈府現在也大不如前,都是捉襟見肘的過著緊吧日子,反倒說這等風涼話,方姨娘儘管放心,太太不會介意別人怎麼說她捨不得補貼孃家,只是別被人知道王家是怎麼禍害她夫家就阿彌陀佛了。”
賈璉也跟著冷笑道:“最好別丟人現眼,你們王家做盡壞事,勢必被全金陵城的人指著脊樑骨,說有一領席子卷著,已經是老天爺格外開恩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