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沉默跟在身後,平靜的俏臉上一抹苦笑稍縱即逝:她與小姐此生怕是再回不到從前了罷!
第236章
回殿用過晚膳我便早早洗漱了窩回被子裡躺著,因為西楚的試探,阿謹必須提前回東秦。這表示著我們又要面臨分離!
天下統一四個字說的輕巧,即使合他三人之力再加上一個我,真要打起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且不說東秦與北魏路途遙遠,這個時代又沒有快捷的交通工具,彼時打起仗來想見一面更是不易。
越想越後悔今日那樣對他說話,他怎麼會冷血呢,阿謹的心其實比任何人都要軟,只是他從不輕易外露而已。明日他就要離開了,也不知道幾時啟程,現在要是有個手機電話就好了。拉不下臉來認錯,發個簡訊諂媚兩句也是好的。
我天馬行空的亂想著,躺了近半個時辰還是了無睡意。時間現在對我來說突然無比重要了起來,我頂著嚴寒的天氣下床穿好衣服,碧水還是那樣在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穿戴整齊的等候在那:“小姐!”
“磨墨!”我吩咐道,快步走出內殿直奔大殿左側的書房。
“是!”碧水應聲跟在我身後進了書房。
繞道梨木書案後站定,我鋪開宣紙,執起兔毫毛筆的手停在半空中。碧水動作利落的將墨磨好後退開兩步。
該寫些什麼呢?我下意識的咬著筆桿,是不是該先向阿謹道歉,然後再來個祝他一路順風?
還是來個真心話大告白,在明確表示事情辦完後我非 常(炫…書…網)願意跟他回皇宮?
要知道,他曾對我許諾過:弱水三千,只飲一瓢的!阿謹從不輕易許諾,許了那就是毫無虛言的。
“碧水,你有沒有做錯過事情很想道歉的物件?”筆尖的墨汁蘸的飽滿欲滴,還未下筆我又猶豫起來:阿謹會不會誤會我是怕他生氣才故意表白的?我平日裡沒怎麼跟他說過肉麻的話,現在這麼殷勤萬一他想太多那怎麼辦?
“以前那些奴婢忘了!”碧水遲疑道。
“那現在呢?”她話裡有所保留,我擱筆追問道。心想,多個人人出出主意我才好下筆。
碧水“噗”的一聲雙膝跪地,額頭與地面平貼著:“現在覺得對不起的人是小姐,奴婢自知罪該萬死,待主子完成大業,奴婢自當以死謝罪!”
我沉下臉色,這就是長久處在陰謀算計中最好的寫照。我只不過是隨意一問,碧水竟以為我在翻成年舊賬。我若是想要她的命,她還會活到今日?雖說她曾受命陷我於危難,但我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知道她的為難之處。
現下我在她心中已經成了一個心狠手辣,愛記仇的狹隘小姐了麼?
“沒人要你償命!碧水,這些話我只說一次。你可要,記好了!”我靠在椅背上淡然的開口,“你為誰賣命,又或是受誰的旨意來取我的性命那都是你的事,我能不能安然逃過那是我的事!你不必為此感到內疚,也無需因此而覺得對不起我,畢竟,你的主子從來就不是我!”
說道最後一句我的語氣有著遮掩不住的嘆息,她與綠水陪在我身邊最久了。可現在,一個聽命於他人,一個行蹤我丁點不知,說不傷感那是騙人的!除了她二人剩下的就是絕色與無雙了,一直以來我刻意去迴避這個問題,只因為不願將她們也歸類於:“護主不利,只能以死謝罪”這個下場。
第237章
真相如何,我竟然到現在都不得而知,真真是諷刺呢!
“小姐…”碧水伏地的身體猛的一震,她哽咽一句卻再也說不出其它話來。小姐說的沒錯,言辭犀利,直指中心。這麼的貼切她的矛盾與難過,又是那麼的直接傷人。
“我是你口中的小姐而不是你的主子,這一點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我執起筆再次蘸起了墨水,均勻細緻的濃墨在雪白的宣紙上染出繁星點點。這一番談話將我那些小女兒的忐忑打散的毫無蹤影,從浮想中回過神來,我寫下十六個大字: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撥出口氣吹乾然後仔細的摺疊好塞進信封裡,抹上蜜蠟密封好後我將它遞給仍舊跪著的碧水跟前:“幫我交給阿謹,我想你會知道他在哪落腳的!”
宗政玉樹此次來北魏除了沒有公開身份之外並未隱藏行蹤,前幾日他都是宿在宮裡的。明日要啟程回東秦,今晚他自然不會留在宮中。再加上,下午我還罵了他,橫豎他現在也不會突然出現在我身前的。
“奴婢遵命!”碧水雙手接過信封,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