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不在了,我……”
“不要碰我!”
我甩開男人的手,惡狠狠地推開他。
“你幹什麼!”
“不要碰我!噁心!”
對了,就這樣跑掉吧。這種人渣,我連看都不想看。要走就趁現在。那樣一來,這傢伙還有那個女人都……喏,快跑。
為什麼我的身體僵在原地?
我望向空地。那個女人被草叢遮住一半,還在看我。
“臭婊子,你別太囂張了!”
跌了個四腳朝天的男子爬起來了。叫你快啊,快跑。
“對你低聲下氣,你就抖起來了。你以為我對你忍讓了多少?什麼不要碰我?還噁心?把人說得像垃圾一樣!”
“幹嘛?住手!你要幹什麼!”
為什麼我跑不掉?我踢男人。我不停地跺腳。可是男人毫不退縮,鉤住我的肩膀。我掙扎。放開我,骯髒!我朝他吐口水。男子怒髮衝冠,掐住我的脖子。這傢伙的理智已經斷線了。他完全失去理智了。手指陷進去了,我不能呼吸。血液衝上腦門。要我原諒你也行。畢竟也是有過愉快的時光嘛。可是,已經太遲了嗎?
我用充血的眼睛瞥了空地一眼,
女人仍舊面無表情。
第七章 預感
谷崎先生住在一棟廢屋般的屋子裡。
說是廢屋,也不是髒房子或破房子。
那的確是棟老建築物了,所以沒辦法像剛落成似地美觀清潔,而且處處破損,但谷崎先生個性一絲不苟,確實地打掃每間使用的房間,而且也勤於修繕,所以這部分和一般房屋沒有任何不同。
可是在谷崎先生心中,那棟屋子是棟廢屋。
“從一個家的角度來看,它會經死過。”
谷崎先生如是說。
“公寓和預售屋或許又不一樣,不過家這種東西,是屬於蓋它的人吧。蓋它的人生活在裡面的時候,家也是活著的。”
谷崎先生在三年前以中古屋的狀態買下那棟房子的。
出售的是土地,建築物只是附帶在上頭。不,與其說是附帶,更是個多餘的東西。等於是那片土地上頭有棟老房子,必須要拆除的房子。那類老房子一般都會先拆掉,剷平之後再出售,但不曉得是賣方急於出售,還是房仲業者的問題,這部分谷崎先生也不清楚。
“拆除費用經過協商,對方折價給我了,我沒有拆掉它。一開始我覺得好像賺到了,但房子似乎需要大翻修一番才住得了人,結果翻修比拆除花了更多錢。即使如此,我覺得還是比重新蓋一棟房子划算。”
那是一棟相當古老的房子了。
可是谷崎先生認為跟老不老舊本身沒有關係。
“不管是經過百年還是千年,只要一直有人住在裡面,家就是活著的。哦,這當然是一種比喻,我可不是說家會像漫畫裡頭那樣擁有意識,或是有什麼東西附在上頭。建築物就是建築物。只是即使同樣會損壞,有沒有人住在裡面,損壞的程度也是天差地遠。”
只要使用,東西就會損壞。
房子也是物品,會漸漸地損壞。
扶手會磨損、牆壁會髒掉、柱子出現刮傷。地板和天花板也是一樣。就連門窗也是,會漸漸變得難以開合,鉸鏈等金屬零件生鏽,玻璃破掉。
“這種狀況是無從防範的。不管再怎麼神經質地注意,物品還是會老舊劣化,而且建築物跟其他東西不一樣,不能裝進箱子裡面寶貝地供起來放嘛。喏,不是有為了保護歷史建築物,在周圍蓋起更大的建築物罩起來的方法嗎?如果不那樣做就沒辦法,而且那種情況的話,就進不了屋子。”
因為曝露在風吹雨打中,即使不去管它,外觀也會自然損傷。
內部也是一樣的,只要在裡面生活,就會破損或出問題。
“所以資產價值會不斷下滑,這是可以接受的,本來就是這樣。可是呢,要是住在裡面,漏雨什麼的就麻煩了。吃飯的時候如果不斷地有雨水滴下來,別說討厭了,根本就是大麻煩。所以我加以整修了,屋頂和其他地方也是。廚房、浴室、廁所這類用到水的地方,要是不時常維修就不行了。”
是不斷的維修、損壞、維修啊——谷崎先生說。
“簡而言之,就類似於生物的新陳代謝。就像老細胞死去,以新細胞來填補。生物上了年紀也會衰萎,但活著的時候就會代謝,家也是一樣。”
老了就會破損、衰敗,但有人住在裡面的時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