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這包子太埋汰了?”方景星也有些灰心喪氣,“所以他們認不出來、或是不想認?”
季鳴月聳了下肩:“誰知道呢。算了,反正憑著這包子找不到的話,那還有高雙的畫,但凡認識死者的,看過這畫不可能認不出來……到時候把整個海州翻來覆去地找,總是能找到。”
她說是這麼說,語氣裡倒是有許多不耐煩。
“我們可以樂觀些。”常許寬慰她,“修香觀還不到能隻手遮天的程度。”
季鳴月靠在胳膊上點點頭,忽然覺得趴得累了,就直起腰板來伸了個大懶腰,腰腹一拉伸,肚皮好像就貼著後背了,真是餓得可憐,季鳴月正想要去問老闆什麼時候把面端上來,忽然瞧見煮麵的大鍋邊上立著幾個蒸籠。
“咦,這家也有賣包子?”
二人順著她的視線過去一看,方景星道:“還真是……對啊,不是還有許多這種麵店食店裡也有賣包子的嗎?不單是隻賣包子的包子鋪或是包子攤有。我們沒找的地方還多著呢。”
他話音一落,老闆就端著三碗麵來了:“三位久等啊!”
在他從托盤上挪麵碗的功夫,方景星不抱什麼希望地拿出那個風塵僕僕的豆沙包給他看:“大哥,勞煩你看看這豆沙包是不是你家做的?”
老闆瞅了眼,先是搖了搖頭,三人倒是一點也不失望呢,眼睛都盯著香飄飄的紅燒大排面看了,方景星嚥了咽口水,正要把豆沙包收起來:“不是啊,沒事……”
“不是,”搖完頭的老闆說,“我家豆沙包不是我做的,我瞧不出來,你們等等,我喊我媳婦出來看看。”
“啊?好……”
他往裡邊喊了幾聲“媳婦”,很快就有一個打扮幹練的女人快步走出來:“什麼事啊?面在水裡滾著呢!”
老闆朝她招招手:“你來你來,幾位客人問這豆沙包是不是咱家的。”
女人便走過來一瞧,仔細看了兩回,點點頭說:“哦,是咱家的沒錯,怎麼變成這糟蹋模樣?”
季鳴月都開始埋頭吃麵了,剛咬一口大排,聞言抬起頭來,還不敢置信幸運就這樣降臨了:“這真是你做的豆沙包?”
“是啊姑娘,”老闆娘爽朗一笑,“我自家做的包子怎麼會認不出來?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三人:……
他們都快對這句話應激了,但這會兒聽見卻是柳暗花明,三人面也顧不上吃了,連忙說要買一個豆沙包來比對比對。
“不用錢,送你們一個。”老闆娘這麼說著,從蒸籠裡拿出一個包子來送到幾人面前,知道他們是要作比對的,主動將這白花花軟乎乎的豆沙包子掰成兩半,露出裡邊滿滿的豆沙餡。
方景星把自己手中的“證物”放到邊上比了比,除了破了點冰了點爛了點髒了點之外,大小是差不多的、豆沙的多少和顏色也很像,就連包子皮的厚度也幾乎相同。
常許從兩個包子裡頭各取了一點豆沙餡,在指尖碾磨了一下,點點頭說:“粗細相似。”
老闆聞言,咧開嘴一笑:“哈哈,我媳婦說是咱家的、那就是咱家的,錯不了!……不過,你們為何要問這包子的來源啊?”
季鳴月從挎包裡掏出一張折起來的紙,飛速攤開給二人看,上面是死者的畫像,只不過不是高雙那張:“兩位可見過這畫上的小孩?”
夫妻倆定睛一瞧,露出驚訝的表情,老闆說:“認得,這不是昨天那個來買豆沙包的小孩嗎?”
“是,”老闆娘點點頭,“我見她面黃肌瘦的、身上衣服都是破布補丁,很是可憐,本想多送她兩個包子,但是這姑娘就是不肯收,說有多少文就買多少包子……怪懂事的這孩子。”
總算是找到人了,三人激動之餘也安心了許多,方景星問:“你們可見她邊上還有誰嗎?”
“沒有,”老闆娘道,“就她一個小孩。”
“她可有說過自己叫什麼名字、或是家住在哪裡?”
“不曾說過。”老闆娘往街道右邊指了指,“不過她買了包子之後就往那邊走去了。”
季鳴月:“你們常常在這條街上見到她嗎?”
老闆娘說沒印象,老闆倒是說見過兩回,不過沒什麼特別的記憶,也沒注意她身邊有沒有人,說到這裡,他還嘆了口氣:“只怕是無去處的乞兒。可惜昨日她來的時候生意忙,沒空多搭理她……不知幾位為何要找她?”
三人交換了眼神,好像在商討要不要說,但這夫妻倆好似挺關心這個小孩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