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祠堂中不許點燈,只有一盞據說是靈物的古舊油燈放著昏黃的燈光。
祠堂之中,一干族老、各房主事和伺候的家族心腹依序列坐,盯著邁步而入的林浩宇。
作為修煉世家,能坐在這裡的林家子嗣都有著強悍的內功修為,因此當林浩宇這個毫無內力的普通人走入時,只感覺一陣壓抑,連腳步都必須要放得極為緩慢才能保持平衡,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眉梢鬢角滑下,在祠堂的地上摔成一地晶瑩。
“這就是內力麼?如此厲害……那麼說來,仙家法術豈不是更加神奇?我一定要學這仙家之術……我一定要學這仙家之術……”
這樣想著,林浩宇艱難地走到祠堂的正中,心裡愈加堅定了修真的決心。他緩緩轉頭,想看清祠堂裡眾人,但在這幽暗的環境下,他的目力卻只能看見幾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恍惚之間,他忽得便聽到一陣聲音:“天地茫茫,蒼穹無盡,其中有正有邪,有善有惡,有人有獸,有生有死。初始之時,世間唯有人類得智慧而有靈識,知生死,辯吉凶;萬物得陽氣而生,萬物失陽氣而衰,有大智慧者,盜天地之靈氣,奪陰陽之造化,修靈性而不泯,修肉體以成聖,大道萬千,而法不同,天地無私,而路有異,是以天地之間,有鬼有仙,有妖有魔,有神有聖,其時,尚未有佛……”
林浩宇聽得驚愕,這個飄渺的聲音如同刺穿了自己的靈魂,林浩宇只覺自己的靈識炸開,眼前幻影不斷。
忽的此時,他眼前竟是出現了不可思議之景色:卻見一絲亮光從晦暗之中產生,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恍若洪荒開闢,宇宙誕臨。
“你這孽障,還不跪下!”正當林浩宇沉浸在這玄奧之中的時候,一聲冷喝卻突然傳來。
“林承業,你!”跟著林浩宇進祠堂的林承博怒哼一聲,就要伸手將林浩宇拉起來。
可他還沒伸出手,就聽得高坐上首的五大族老中一人開腔:“承博啊,還是讓他跪著好些,此事若是不說清楚,浩宇是不會意識到他究竟犯了多大的錯誤。”
說話的正是三房的老人,林承博的叔父林偉志。林承博的眉頭跳了跳,還沒等再開口,就聽族長林偉昌說道:“讓他跪著吧。”
林承博輕輕地嘆了口氣,放棄了爭論,轉身走向自己的位子,緩緩坐下,那上好的梨花木椅子頓時“吱嘎”的一聲響,林承博此刻的心情是多麼的糟糕便可知了。
林承博心中暗暗自責,若不是因為自己想要嚇一下林浩宇,恐怕此事也不會立刻就驚動族老。
族長林偉昌掃了林承博一眼,又看了看祠堂中的椅子,便點了點頭:“有資格坐在這裡的,本族固定九人。現在除了偉義長老在閉關,承照在天符宗修道外,其餘人都已經到了,那麼就開始吧。”
話音剛落,就聽長房的林承業緩緩說道:“林浩宇,你可知錯!”
林承業這句話說得很慢,其中蘊含的力量也是巨大,這每一個字吐出,都彷彿一柄千斤巨錘砸在林浩宇的心頭,令他臉色一陣蒼白,可偏偏其中的力道恰到好處,雖是難受,卻不至於真個留下內傷。
巨大的壓力下,林浩宇努力地用雙手撐住地面,使得自己不至於整個人癱倒在地。但無論是哆嗦的雙臂還是發抖的雙股,都證明他挺得實在艱辛。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量,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林浩宇猛然抬起頭,眼中透出一絲猙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發出一陣沙啞的嘶吼:“浩宇,不知何處犯錯!”
“哼,擅闖歲末大考,仗著法器暗算王家少爺王永元,破壞我林家與王家的情分,又是多次在背後說人家姑娘家的風言風語,這張家和蘇家的兩位管事現在就在咱們林家,要不要讓他們來和你對峙一番?!”
林家這麼做,卻也是為了給還在府上的兩家執事一個交代,但林浩宇卻抵死不從:“那王永元是咎由自取,我娘也是王家人,卻也沒說什麼,而且我林浩宇要娶的定然是天上的仙女,那些凡夫俗子?哼!”
這林浩宇竟然還敢頂嘴,卻是讓林承業目瞪口呆:“歪理倒是一套套的,既然你不認罪的話,那就處罰加倍吧,來人,上家法!”
“誰敢!”林承博拍案而起,他雖然三番兩次說過要讓林浩宇吃些苦頭,可真看到林浩宇要吃苦頭,他卻捨不得了。
就在這時,坐在左下首的三房林承恆笑著開聲:“大哥二哥,還請暫息雷霆怒火。可不要小字輩的沒教育好,我們自己卻起了內訌,徒生笑話。”
林承博鬆了口氣,看向了坐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