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開始像蚯蚓,後來逐漸變端正,可見女兒也是在努力剋制自己,便誇讚道:“不錯。”
朝雲立即高興了,叫一聲“爹爹”,便抱著梁心銘的胳膊撒嬌,梁心銘見她被熱炕燻得腮頰紅潤潤的鮮豔可口,伸出拇指摩挲了兩下,又湊上去親了一口。
朝雲呵呵笑起來,叫“娘”。
惠娘根本沒回應。
梁心銘見惠娘皺著眉,似有難解的問題,便對朝雲道:“歇會吧。去告訴慕晨姐姐:明日趙姑娘和扣兒要來看你,需要準備些什麼待客,請她幫忙安排。”
朝雲忙道:“是。”
忙起身到炕邊來。
瓔珞將她抱下來,去了。
梁心銘這才問惠娘:“如何了?”
惠娘道:“就好了。”
梁心銘道:“就好了你還煩?”
惠娘道:“有個女工受了傷,她家人嫌賠償少了,跑來鬧。你最近不是事多麼,工坊怕給你惹麻煩,就多賠了些,想打發了這難纏的。別人又不服了……”
梁心銘神色鄭重起來。
“拿來我瞧瞧。”她伸手道。
惠娘忙將賬簿和一份文書遞給她。
梁心銘看後道:“明天你讓流年問問伊人坊那邊,這事在我們工坊是第一宗,在方家其他工坊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他們是如何處理的?把資料收集來我瞧。”
惠娘忙問:“這裡面有什麼竅門沒有?”
梁心銘道:“這裡面藏汙納垢多著呢。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現在紡織行業工坊越來越多,有些規模很大,東家和僱工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尖銳。我拉著皇上入夥,與忠義侯府合作建立在水一方,就是要試試這潭水深淺。我寫了個章程”她習慣性地就要叫“瓔珞”或者“流年”,去取自己要的資料來。忽想,不都燒了麼,只得作罷。
她無奈道:“等我再寫一份。”
這章程便是大靖版《勞動法》。
好在她自己擬的東西,印象深,重新複述一份並不難,惠娘忙幫她擺好筆墨,伺候她寫文。
房裡安靜下來。
傍晚時分,先是一安來回稟:大爺在墨雲的幫助下,抓住了林氏餘孽共五人,卻沒有林子明。林子明金蟬脫殼了,他手下有個人也染了毒,故而誤導了墨雲。
接著,譽親王世子來王府拜訪,求見梁心銘,說妹妹奉旨挑選夫婿,想請梁心銘為她出題。
梁心銘聽後,半天沒出聲。
來回話的是若彤,見梁心銘不出聲,不敢走,亦不敢問,靜靜地站在炕前等候回覆。
良久,梁心銘才道:“叫流年來。”
流年來了,梁心銘吩咐她:“出去告訴譽王世子,就說:梁青雲才疏學淺,不敢插手王府選婿。”
流年道:“是。”一面默唸這句話,唯恐忘記了,一面健步如飛去到前面正堂,王諫正陪譽王世子坐著喝茶呢,當著王諫的面,就把這話轉給譽王世子了。
譽王世子尷尬告辭。
回府後,將原話轉給譽親王。
譽親王見事未辦成,又煩惱又生氣,嫌兒子沒能耐,斥責道:“你沒說這是皇上的旨意?”
譽王世子嘀咕道:“皇上又沒寫手書,倘若梁青雲說兒子假傳聖旨,兒子怎麼回?”
譽親王瞪眼,無話可回。
譽王世子道:“不如父王去求皇上……”
譽親王不耐煩道:“住口!”
他連這個都不知道嗎?早問過皇上了,可是皇上不肯下聖旨,也不肯寫手書,甚至都不願出面,怕梁心銘諫言,說他不該利用一個無辜女子。
皇上便令譽親王出面。
譽親王也不敢去招惹梁心銘。
他都能想象出梁心銘用那雙深邃莫測的雙眼盯著他,滿含譏諷道:“養了這麼大的女兒,說拉出去就拉出去,王爺行事真果斷。”譽親王試圖辯解“誰讓她是林嘯天的女兒?只怪她投錯了胎。”梁心銘道:“這不是她的錯,是你們的錯。即便她投錯了胎,王爺只管利用她,找下官做什麼?”譽親王想說“這是皇上的旨意。”可是梁心銘肯定會找他要聖旨或者皇上的手書,他上哪弄去?
這些都是他自己臆測出來的。
然世子回來,證明他沒猜錯。
怎麼辦?
悠悠好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指定要梁心銘出題,否則寧死不選婿,這是怪梁心銘出賣了她。
譽親王無奈,只好舍了老臉,再去王家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