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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剩餘的三月派人物在這後面四個字的飄浮裡,已經完全失去了他們的尊嚴,信心化為煙霧,恐懼與自保的意念代替了憤怒仇怨,像是一群烏獸鬨然而散。但是,他們卻還保留了一丁點兒血性,有十多名大漢飛也似的奔了過來,匆匆忙忙扛起地下同伴的屍體,另一個生著一雙斜吊眼的中年漢子掠過寒山重身邊。抱著挺立未倒的展飄絮遺屍躍彈而出,當他身形凌空,還匆忙的回頭盯了寒山重一眼,這一眼盯得如此匆忙,但是,寒山重卻已覺出他瞳孔深處所露出的刻骨之恨!

心頭一動,他又淡淡微笑。是的,他也總算替聯飄絮稍稍找到了一絲安慰,三月派中,還有人敢恨,雖然,這恨也是如此畏縮與隱諱!

俯身拔起戟斧,左腰肋間有一陣痙攣的扯痛,他斜著目光瞥—眼那已結上了血痂的傷口。傷口周遭的血跡已成為烏紫。多少年來,在刀山劍林打滾。在生死界上徘徊,身上,這些紀念是太多太多了。而這殘酷的痕印,卻又怎比得心靈上的惆悵於萬—?人,不論善惡。從是要死的,但是,為何卻往往都是自已去扮演那索魂者呢?

精舍前面的院落中,已不見方才的悽慘,只見灘灘濃淡不勻的血跡灑染四周。那殺伐,那嘶喊,那悲號,彷彿已經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來得也快,去得也快,世事,太也無常,太也虛渺了啊。

長長吁了口氣,寒山重拖著疲憊的步子行向斑竹圍繞的林叢之外,他需要好好睡一覺,腳步踏在那條碎石道上,背後,響起了精舍的“吱呀”啟門之聲:

“寒……寒大當家……呢,你,你先進屋來歇會吧?”

是胖大娘焦銀花的聲音,帶著無比的驚服與佩服,還有,晤,一絲絲兒阿諛。

寒山重沉沉的停住了步子,又繼續向前行去,懶懶的揮揮手,語聲飄在寒瑟的空氣裡:

“罷了,大娘,待明日,寒山重來向你請安。”

七天,悠悠忽忽的過去了,今晨。初雪鋪地,但旭日的光輝卻是如此明亮,帶著暖洋洋的金黃。足個適於趕路的日子。

店掌櫃率著四名穿著長衫的門面夥計,肥胖的臉上浮著殷勤得帶有惶恐之色的笑容,躬著腰送走了這幾位豪闊而又令他膽顫心驚的貴客,這幾位貴客分力兩批,一批五人向南,另一批三人朝北。

當然,他們是寒山重與胖大娘兩撥人,這時,胖大娘焦銀花流露著無限依依:

“寒大當家,說了千句萬句,也道不盡說不盡老身心裡對你的深切感激,大當家,但願你福壽雙全,多子多孫啊!”

血斧……三十八、離情聚歡 昔怨如煙

三十八、離情聚歡 昔怨如煙

笑西施俞俊兩眼—眨。競已帶著淚,他哭今今的道:

“寒家哥哥,過些日子我到浩穆院來玩,你可別阻我在大威門外,你是我的哥哥。我要告訴每一個認識的人,你是我的哥哥吶……”

寒山重雙手抱拳,開朗的笑著道:

“先謝焦大娘。在下便討你個口彩,俞老弟,歡迎你光臨騎田領浩穆院,哦,對了。記得初次見面於‘南甸’路上,老弟你似是欲往,洪子店,與一位姓於的姑娘結親?”

俞俊自襟腋下掏出大紅綢巾——捂嘴,漲赤著臉,嬌羞不勝的道:

“嗯……寒家哥哥取笑人家。人家不來了,那於家丫頭與我性情不合。所以、所以……這事早就吹啦……”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沒有關係,十步之內,必有芳草。大丈夫何患無妻?慢慢來,老弟,總有一天你會娶得一房如花美眷。”

說到這裡。他又朝一直默默無語的一把刀彭老六道:

“彭老哥。你多保重,咱們後會有期。”

彭老六喉結上下顫移了好—會,有些激動的道:

“謝……謝你老,大當家,彭老六服你在心眼裡……”

同時,夢憶柔、郭雙雙、司馬長雄、無緣大師一起在馬上向三人施禮,在一聲聲的互道珍重裡,八匹鐵騎分成兩個方向沿街馳去。

馬上,司馬長雄揉揉那張顯得有些蒼白而消瘦的面孔,低低地道:

“院主,母子盜對你卻是好生不捨……”

寒山重笑笑,道:“這是極有人情味的母子二人,雖然,只是習性略微古怪了一點。”

夢憶柔在鞍上輕輕一哼,道:

“才古怪一點點?怪透了!這次不是為了他母子二人,又怎會引起三月派的人來到‘雅安’不遠的‘九埠鎮’來?這了隔甘境蟠家山何止遙遙數千裡?假如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