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的坐在椅中。
——為什麼,連一次也不來看我——好容易,才睡著,才夢見你,你卻又丟下我,在這千難萬險的人世間,捱不過,逃不掉——
——你救我罷,離開這個四四方方的紅城,去哪兒,都好——
這樣默默的坐著,淚水就一點一點的打溼了衣衫。
不——不——
寧兒猛的一翻,死死捉緊了胤祥的手腕。
“寧兒?!——”胤祥強撐著坐起身,推醒她,“怎麼啦——”
寧兒驚醒,猶是心有餘悸,惶惑的按著心口,喘息不止。
“你怎麼樣——”胤祥扶著她的肩,疲憊的面孔上帶著擔憂。
寧兒愣了一會兒,卻什麼也沒有說,靠在胤祥懷裡抱緊了他。
——怎麼會是他?!她怎麼會夢見他!
只是很短的一瞬,可是他那神情——他眼中的悲切,幾乎剎那把她的逃避和拒絕全部溶解,他的身影,好遠好模糊,但她卻生平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他眼神深處那揮之不去的忐忑與孤獨。
她開始覺察到自己似乎犯了某種錯誤——好像,那刻在他生命裡的執拗與無奈,與她,有著某種揮之不去的聯絡。
“雪兒?——”胤祥輕撫著她黑漆漆的長髮,溫柔的心口暖熱她渾身冷汗的身子。
她的世界又重新清晰起來——他才是她的男人,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們孩子的母親,無論曾經的選擇對錯如何,她已經決定要給的愛,她會一直給下去。命運安排她依靠在他的懷中,她便會義無反顧的為這個男人,付出全部可能的愛情和生命。
“十三爺,您的藥——”迎春端著小碗進門來,藥液在寒冷中散發著氤氳的霧氣。
寧兒起身接過藥碗,喂到他唇邊,胤祥只飲一口,卻握住了她的手腕,“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胤祥臉上的溫和,襯的他的病容更加憔悴,“我想陳潤林是個能幹的大夫,也許,他又辦法治好你的病,”
寧兒抬頭看著他,不明白他究竟想要說什麼。
“我一直,都很想聽聽你的聲音,”胤祥指尖拂過她的眼眉,帶著虛弱的笑顏,“我也想,看見慕慕跟你,學叫‘額娘’和‘阿瑪’——”他不許寧兒打斷,一直說下去,“你的聲音,一定也很美——”
寧兒落淚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