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但既然此話是旬塵問出來的,那麼就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這個道理,他還暫時不能告訴蘇文。
“如果一定要回答的話,我只能說,等我回來的時候,希望我的朋友、師門、國家都還安好,然後我會用我最大的努力,去繼續守護他們。”
聽得此言,旬塵似乎顯得非常失望,但他並沒有就此罷休,而是沉聲對蘇文的這番話做出了一個簡短的評價。
這個評價只有四個字。
“胸無大志!”
蘇文一愣,隨即笑著搖了搖頭:“如果真要說起來,我原本就是一個沒什麼大志向的人,如今能走到這一步,其實都是被逼出來的。”
這話不假,當初他能在聖廟當中奪文位,啟文智,是被徐易逼出來的。
他遠赴徽州去參加州考,入書院,同樣是被徐家給逼出來的。
後來他在試煉中能找到魔族遺藏,晉升侍讀境,是被歐陽克、無雙書院和天瀾書院聯合逼出來的。
再後來他在黃鶴樓中成就舉世文名,又是被魔族人逼的。
即便他去參加十國聯考,爭奪榜首之名,也是被滄瀾皇所發起的內戰所逼迫的。
所以說,蘇文能走到今天,完全並非他之所願,他在來到聖言大陸之後這短短一年左右的時間,幾乎都是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推著向前的。
如果能夠選擇的話,或許蘇文寧願與蘇雨、唐吉一輩子待在與世無爭的臨川城,就此安度一生。
但有些東西。不是你不想爭,就可以不爭的。
爭文位。爭文寶,爭文名。最後蘇文所爭的,不過是他與他在乎的人,能有一個安世太平。
但此刻聽得蘇文此言,旬塵的語氣卻忍不住變得更加沉重了幾分。
“其實這些我早就知道,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在南疆的時候才會出現分歧,我才一直沒有將希望放在你的身上,我明白,你不適合做英雄。甚至也不適合做一個梟雄,因為你最在乎的並不是天下,而是你個人,對此,我無從指責,但你有沒有想過……”
說著,旬塵將身體坐直了幾分,語帶懇切:“你有沒有想過,到了這個時候。其實你已經沒得選擇了。”
“不管你承不承認,如今天下之大任都已經扛到了你的身上,而且是你自己主動去扛的,即便你的初衷只是為了保得衛國一方安寧。但只要你還活著一日,你就必須要有以天下太平為己任的覺悟!”
“而且,你千萬不要認為有聖令在。世間就能太平,你別忘了。於武國之中,身無文位之強者多如牛毛!一旦滄瀾皇意識到短時間內無法將你緝拿。自然就會集結武者大軍重啟戰亂,屆時你又如何自處?”
“如果當你自域外歸來之時,發現國破山河亂,你又能做些什麼?所謂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難道你真的以為以你一個人的力量,就能夠守護你所在乎的那些人嗎?可笑!”
說到這裡,旬塵突然豎起了一根手指,鄭重而道:“而且,你忽略了一個最至關重要的問題,現如今世上最大的隱患其實並不是滄瀾皇,而是魔族人!”
對此,蘇文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毛,但他並沒有打斷旬塵的話語,而是繼續保持了沉默。
“所以說,如今人族是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內有滄瀾皇輕啟戰亂,外有魔族餘孽虎視眈眈,一個不好,就會重蹈當年魔族之覆轍!”
“而你!蘇文,蘇聖才!哪怕是被逼著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也仍舊是未來我族最大的希望!你知道為什麼諸聖都那麼看好你嗎?你知道有多少人把厚望寄予在你的身上嗎?你知道你未來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到人類的百年大計嗎?”
“如果到現在你還抱著獨善己身的想法的話,那希望你能及時告訴我,如此,在你去往域外之後,我自然便會離開。”
“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哪怕在你的心裡面,有一丁點兒以我族之存亡而心憂之大義所在,有一絲對諸聖所付出的感念,就請你從此刻開始,揹負著重任前行吧!”
旬塵的這番話說完之後,石道內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足足在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之後,蘇文才輕輕吐了口氣,問了旬塵第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旬塵目色坦然,如實答道:“因為我是人族軍師,即便如今的我已經失去了人族玉璽,但我仍舊是人族軍師,我不能眼看著人世動亂而無所作為,如此,他日九泉之下,我哪有面目再見恩施?”
“之前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