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眾。賈復認定此乃奇恥大辱,與寇恂翻臉,班師回朝之際路過潁川郡,若非寇恂為人大度機智,兩人早刀戈相向。此二人兩虎相鬥之事傳遍朝野,最後竟還是靠劉秀出面,才勉強將兩人恩怨化解。
我蹙眉不語,真是沒想到會傷了賈復,結下這個樑子。雖說只是小傷無大礙,但……總覺得隱隱不安。
“公子。”尉遲峻悄悄靠近我,壓低聲道:“堵陽之危解矣。”
我默然頷首:“下令退兵吧。”
我欲走,朱祜卻是執著的追了上來:“公子,請三思。”
“戰場之上實在不適宜談這些呀。”我失笑,駕馬甩下朱祜,颯然絕塵而去。
辭官
朱祜真是個固執且奇怪的人,那天明明已經放他們安然歸去,偏偏他莫名其妙的留了下來,說是甘願當俘虜,隨後手無寸鐵的他跟著我回了淯陽。
我很想轟他走人,可是一想到他甘願留在淯陽充當人質,令岑彭等人有所忌諱,不敢再隨便發動進攻,反倒省去了我許多氣力。
朱祜雖說是俘虜,但是待遇卻比客人還要優渥,每日三餐,基本上是我吃什麼他就吃什麼。時間久了,甚至連看守都省去了,任他在鄧奉家內院自由活動。
晨昏定省,這是朱祜反饋於我的謝禮。只要一逮到空暇,他便會坐到我面前,趁著我看書簡或者寫書函的罅隙,不緊不慢的唸叨著劉秀的種種往事給我知曉。
朱祜前往河北投奔劉秀的時間,正是我離開他之後沒多久。我走之後,當時恰是朱祜頂了我的護軍一職,代替我日夜守護在劉秀身側。
“臣還記得……當年陛下在河北四處亡命奔顧,滅王郎,破銅馬……更始帝敕封蕭王,實則卻是要行罷兵之策……邯鄲宮溫明殿看似乃是蕭王行宮,可殿中卻常常只住著郭王妃一人……”
我擱下筆,淡淡的提醒:“現在該改口稱郭皇后了。”
“嗯哼。”他清了清嗓子,一副渾然忘我的模樣,完全沒把我的話聽進去,自顧自的往下說,“郭王妃有孕,陛下卻仍是奔波在外,行軍過邯鄲之時,軍士勸其回宮探視,他卻只是微笑不語。昔日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如今陛下……”
我故意用竹簡敲打桌案,鼻子裡大聲哼起了歌兒。
朱祜置若罔聞:“陛下在河北之時,常常念起陰王后……”
我再也坐不下去了,他的本事足以媲美《大話西遊》裡面的唐僧,我要是孫悟空,肯定一巴掌拍死他。
“陰貴人——”見我要走,朱祜突然挺直脊背,長跪而起,“貴人難道不想知道陛下為何遣我等前來南陽麼?”
我抿了抿唇,終於按捺住性子,轉頭:“說來聽聽。”
他微微一笑,不曾直搗主題,反而又繞起彎子:“臣,可是陛下與貴人的大媒呢。”
眼圈莫名一紅,婚宴上與劉秀攜手敬謝媒酒的一幕,電光石火般在我腦海裡一閃而過。
“陛下的媒人何止朱將軍你一個。”我嗤然冷笑。
“可劉伯先已經故去了。”
我一時未曾反應過來,過了許久,才訥訥的問:“誰?”
“劉伯先——昌成侯劉植!”
腦袋一陣眩暈,呼吸無端端的急促起來,我連忙伸手扶住門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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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脩?!什麼時候?”我幾乎是尖著嗓子叫了起來。
“貴人不知麼?鄧奉將大司馬趕出南陽,大軍撤退之時,槐裡侯身染重病,病歿于軍中。”
“萬脩死在軍中?你是說……萬脩當時在吳漢軍中?”
“槐裡侯萬脩是跟著揚化將軍堅鐔一起授命征伐宛城的……”
我倒吸一口冷氣,胸口像是被狠狠擊中,痛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過得片刻,疼痛稍減,我捂著胸口,呵呵大笑:“你的意思是怪我帶人將吳漢趕出南陽,以至於累得萬脩病死軍中?陛下……也是這般想法,所以……”
“陰貴人多慮了。”他深深的瞥了我一眼,“貴人難道忘了,祜乃南陽人氏,陛下亦是。易地而處,若是親眼目睹鄉親慘遭蹂躪荼毒,換作祜,也許也似鄧奉一般,會忍不住挺身而出,憤而抗擊。”
憤慨之氣稍平,我笑看朱祜,發現自己實在是心軟兼耳根軟的人,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只要對方軟著聲來跟我說話,我都沒辦法動怒生氣。
忽而想起了那個最能抓住我的這個弱點,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