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克魯魯絕對是假寐,但是可能有些心虛吧,淺羽真綾還是不由得抖了抖肩,隨後點了點頭。
「殿下怎麼知道我……」
「現在感覺怎麼樣?」
「……」淺羽真綾完全沒聽懂克魯魯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只能茫然地抬起眼,帶著單純問號的視線看向了此時坐在王座上的克魯魯。
「看來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呢。」停留在王座另一邊扶手上的那隻小蝙蝠撲扇著它小小的雙翅,搖晃著長尾巴,那隻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她。
而克魯魯則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了會這般一樣,神情很淡然地從王座上起身,慢慢地走下臺階。
「四年前的你被我帶來了這裡,你應該還記得吧。」克魯魯慢慢地走到她的跟前,微微彎下腰,纖細白嫩的手將她的下巴慢慢抬高。
克魯魯的神色與平時完全不同,此時很柔和,大概是為了不嚇著她吧,「那個時候的你還是人類。」
說到這裡,她微微眯起眼,神情慢慢地變化了,是她所完全猜不透的那種神色,隱隱有些狂,「不過現在的你……果真現在的你才是最好的啊。」
一瞬間彷彿是受到了驚嚇,隱約察覺到克魯魯·採佩西此時話中有話,淺羽真綾睜大了雙眼,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朝後退。
「我……現在……我……該不會……」
難怪她醒來的時候沒有排斥人類血液的味道,難怪她……甚至有想要吸取鮮血的渴望,她甚至還有些喜歡血液的味道,那味道似乎勝過了所有她所喜歡吃的東西。
不可置信,明明她應該死了的。
明明她在這個世界裡已經沒有絲毫可以眷戀的東西了,為何要救活她……?即使被她的好友,不,也許可以作為家人的人所殺,她也不會怨恨的,但是以這種方式讓她醒來……
這是她最無法一瞬間消化吸收的事實,雖然她適應能力強。
讓她微笑著接受一切……做不到,完全做不到啊!
聽腳步聲就知道此時腳步聲的主人此時已經大腦很混亂,克魯魯慢慢收回了手,卻是並沒有追上去。
此刻的淺羽真綾無法剋制自己身體的顫抖,此刻她甚至已經完全辨不清此時她所處的位置在哪裡,等她回神的時候,她似乎是大力地將某個房間的門重新甩上了。
並沒有細細看這個房間的佈置,她手心不斷地沁出冷汗,有點黏黏的。雙手作為支撐自己身體的道具卻並沒有發揮好這樣的效果,她一點點地順著門背後一點點滑下來,癱坐在地上。
剛剛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落荒而逃的,她只記得腳踝處有深深的刺痛感。
她的眼中說不出的神色,有驚也有痛。
將雙手重新支撐著地面,想要讓自己藉助手臂的力量站起來的淺羽真綾,身體晃了晃又跌坐了下去。
呼吸紊亂了,心臟跳動的頻率似乎更加快了,就連血液迴圈似乎也更加快速了。無力地將手搭在牆壁邊,她倚靠著牆壁重新站了起來。
而此刻,她卻聽見了有誰在敲門的聲音。
「真綾閣下,女王殿下說真綾閣下應該進食了。」被這句話連帶影響,手一滑重新跌坐了下來,用手臂稍微支撐了會挪了塊地,淺羽真綾稍微拂了拂此刻顯得有些凌亂的髮絲。
聽聲音,門外應該是她熟悉的人,但是為什麼知道她在這裡?還是說克魯魯早就料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即使他們隔了一扇門,但是她卻能夠嗅到屬於血液所獨有的清香甜美。身體裡彷彿在渴求著什麼,內心有什麼東西甚至要溢滿出來了一樣。
「……」驀然間冷靜了下來的淺羽真綾將頭髮索性披散了下來,腳踝比起先前稍微少了些疼痛,不知道是不是吸血鬼的體質,待她隨意拉開一個椅子坐下,她這才淡淡地出聲,「請進吧。」
不出她所料,所謂的‘進食’,確實是吸血鬼才會想要渴求的食物了吧——人類的血液,而那個裝有血液的高腳杯彷彿還特意被點綴過了一番,杯沿甚至攀附著雕刻出來的花骨朵。
從托盤上接過了那杯此刻散發著誘人香味的高腳杯,將高腳杯略微傾斜了下,待確實嗅到了鮮血的美味芬芳,她微蹩起了眉。
但是她在蹩眉後的不久,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仰頭將高腳杯之中那搖曳著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待全數吞嚥了下去之後,她伸出舌尖舔舐著自己唇邊興許還沾有的血。
「謝謝。」她低垂著頭道了謝,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把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等